他悲伤保证:“叔以后一定不吃鸡了,一口都不吃,留下来的钱全给你买肥料,好不好?”
十分钟后。
一花一鼬坐在一起,苦着脸凑着买鸡的钱。
幽采把下个月的房租减掉,吭
哧吭哧把自己兜里的钱都转给了黄胜。
黄胜原本还在打电话借钱,愁眉苦脸的挂断了一个又一个拒绝电话,甚至开始想要不要把自己那辆破二手车抵押给农庄。
农庄的土鸡精白日放到山林里放养,饲养周期长,每一只放到市面上都得要好三四百,昨晚黄胜几乎把整个鸡圈里的鸡都给霍霍了光。
黄胜正准备打下个电话,结果一低头就看到幽采吭哧吭哧给他转了一笔钱,几乎一下就把还差的坑给填平了。他愣了愣,随即眼泪汪汪道:“好好,叔没疼你嗷……”
怪不得鲤鱼精要去跃龙门还特地匆匆地写信告诉他多照顾照顾这个刚出山的油菜花精。
贴心得一塌糊涂。
这搁谁谁不得好好地照看着。
黄胜感动得吸了吸鼻子,一瘸一拐地给农庄的老板转去赔偿,农庄老板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望了一眼不远处白白净净的幽采,狐疑道:“你让你侄子来善后那片林子?他那个身板,能做什么?”
两个小时后。
扛着锄头哐哐挖地的幽采力大无穷,吭哧吭哧地就将乱七八糟的地重新理了一遍,挖的坑又大又深,比机器还好使。
监工的农庄老板:“……”
这叔侄俩好像都有某种发狂的能力。
兴许是瞧见前来善后的幽采一干就是一下午,善后起来半点也不含糊,到了晚上,农庄老板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本来黄胜就是老回头客,虽然整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但总归认错态度还是很诚恳,农庄老板火气自然也生不起来。
第二晚,农庄老板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他特地下厨,抓了院子里的大鹅,拉着刨了一天地的幽采跟他一块吃。
饭桌上,农庄老板对着白白净净的幽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佩服他这个干活的劲。
成了精的幽采腼腆一笑。
———
“苏先生,下午您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注意补钙,按时来复查……”
早上九点,阳光正好,病床上的苏安舒了一口长气,眉开眼笑地对着护士连连点头。
连续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如今都快要憋死了,只盼着能够出院放风透透气。
送走护士后,苏安低头一瞧,发现裴曜一连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他一愣,手忙脚乱地解锁。
手机另一头,裴曜薄唇抿得紧紧的,低头不断刷着聊天界面。
这几日他给幽采发消息,幽采一条都没有回复,去花店问过情况,花店的员工也只是说幽采有事请假几天。
裴曜担心幽采家里出什么事,也打电话给过黄胜,可黄胜说没什么事,幽采跟他在同一个农庄,农庄信号不太好,他们过几天就回来。
苏安点开信息,受宠若惊地发现对面的人问他如今身体怎么样。
他连忙回复说自己身体还好,但聊了一会,就琢磨出了对方的意思——似乎想要邀请他一块出行的意思。
苏安迟疑着不是很感确定,但下一条信息弹出来后,彻彻底底将这个念头定了下来。
Y:幽采和黄叔在的农庄你有地址吗?
————
第二天下午三点。
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一顶鸭舌帽的裴曜来接苏安。
他开了一辆黑色越野,单手打着方向盘,问苏安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安兴致勃勃道:“待在医院那么久,人都快发霉了,我还得谢裴老师你捎我过去透透气。”
一路上,裴曜的话都很少。
开了两小时,路过服务区,苏安下车上了厕所,看到裴曜坐在车内,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反复地刷着聊天页面。
三个半小时后,经过颠簸的山路和小道,终于到了连导航都频频出错的农庄。
农庄的大门敞开着,一瘸一拐的黄胜坐在门口,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戴着一顶草帽,眉眼弯弯地低头逗地上摇摇晃晃走路的小鸡仔。
听到轰鸣的引擎声渐渐停歇,带着草帽的幽采抬起头,看着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裴曜朝他走过来。
幽采愣了愣,随即有些开心,结果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的人紧紧抿着唇,像是落寞很久的小狗,尾巴都摇不起来,嗓音很闷地低声失落道:“……你怎么三天都不回我消息啊?明明这里是有信号的。”
地上毛茸茸的小鸡仔叽叽喳喳叫着,让裴曜更加难过。
幽采宁愿逗小鸡仔玩,也不愿发个表情包逗一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