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保媳妇听说是有了,那多普库和库成婚后就得把他们分出去了,这又得一笔银子。
还有,下面几个也该说亲了,虽然说男儿家不愁,可是再拖下去好人家的姑娘就要被人挑完了。阿玛留下的祖产轻易动不得,几个孩子还没个差事,又是成亲又是差事,公中可吃不消”
郭络罗夫人絮絮的说着,三官保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半晌,三官保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你,过会儿去张罗一桌子好菜,亲自请娘娘来用。
她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懿妃娘娘了,我们,还是供着点好。”
郭络罗夫人听了三官保这话,终于露出了笑脸
“老爷这是想通了那孩子打小养在妾身膝下,她瞧着是个倔强的,可是内里软和着呢您啊,一会儿给她说点好听话啊”
三官保抿紧的唇,硬邦邦道
“张罗你的菜去我心里清楚”
三官保说完,自觉脸上挂不住,背着手朝外走去,郭络罗夫人看着三官保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死老头子,还是这么爱要脸面”
三官保这边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终于勉为其难的要对静姝低头了,可是另一边,静姝将康熙带到自己闺阁后,看着摆设简陋的闺阁,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康熙倒是饶有兴致,四下打量。
就算是在大渊,姝姝的闺阁他也未曾真正瞧过,毕竟,女子三岁以后的闺阁,便是阿玛也轻易见不得的。
如今瞧着,倒是有些冷清的过分了。
“这就是你幼时住的地方”
屋子是古朴的,屋内只放了一些寻常的家具摆设,一架有些潦草的刺绣屏风,青瓷的茶具摆在明间,两个青花瓷的大梅瓶堂而皇之的搁在两旁,里面连朵花都没有。
偏房的屋子里倒是放了一张小巧的贵妃榻,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摆的整整齐齐,案头的白色玉兔镇纸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软可爱。
只是,偏房并未打扫。
为什么因为偏房一直是锁着的。
钥匙还是静姝指挥康熙从梅瓶里倒出来的,倒的时候静姝还笑着说
“我就知道额娘不会让人帮我仔细清洗这梅瓶,没想到还真是呢。”
康熙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等他想说些让静姝宽心的话时,静姝已经调整好情绪,让他一时倒是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这里面的摆设才像是你那个年纪喜欢的,可是好端端为何要锁起来”
“那当然是防贼呀”
静姝语气轻快,可是康熙却觉得奇怪极了,他有些费解的看着静姝
“这郭络罗府还有贼人”
“家贼嘛但凡我这里有什么云香看得上眼,她要么直接拿,要么找额娘讨。
本来明间还有几副我自个的画儿,也被她讨去垫桌角啦还有这里没锁的时候,我自个雕的紫檀笔筒也被她给得了去了。”
静姝抬眼望去,这屋子里少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都是,云香一件一件从自己手中夺走的。
静姝的语气虽然轻松,可是康熙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抱抱她。
康熙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将静姝轻轻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静姝耳边响起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越委屈,越不能安慰,否则那些本来可以压下去的委屈便会立刻泛滥成灾。
静姝本来很冷静,康熙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伴随着她怔怔的出神片刻后,一滴泪水无预兆的滑了下来。
随后,那便彻底止不住了。
泪水,决堤。
泣不,成声。
静姝在康熙的怀里狠狠的哭了一通,在她本该开心的生辰之日哭的难以自拔。
可是,伴随着她的痛哭,那些过往的委屈,不忿也都随之倾泻。
康熙从没有见过静姝哭的这么惨烈,那个被他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在她为自己赴死的时候,也是从容而淡定的。
鸠酒尽,泪方落。
可是此时此刻,此时此刻,她因何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