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一脚踹过去,“谁许你偷吃了?”
傅一声早料到有此一击,屁股一晃就躲了过去,朝廊外喊:“传膳!”
一个侍从应声而去。
“主子,公主府和秦王府的生辰礼我都放书房了,别家的礼还是一律不收,我和二音也给您准备礼物了。”傅一声说着从胸口摸出一只锦囊递给傅濯枝,“呐,我俩一人一只。”
“别是虫子吧?”傅濯枝嘟囔着打开锦囊,从里头摸出来一对长耳穗,一只是碧玺小松,一只是白玉仙鹤,很是精巧漂亮。
“主子簪花戴冠都是天下第一等的漂亮。”傅一声单膝跪地,磕了个头,“我和二音祝主子如松之貌,似鹤长寿,不骞不崩,福禄喜全。”
傅濯枝笑着,“我平日还是给你们太多钱了,你们花不完是不是?”
“咱们平日吃您的穿您的,还真是花不完!”傅一声起来,催促道,“主子赶紧戴上,我瞧瞧好不好看?”
傅濯枝骄矜地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戴上一对耳穗,脸一偏,“如何?”
这穗子做得精致流畅,但不显繁琐,傅濯枝戴上,能衬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清绝。傅一声竖起大拇指,“好看!我要是能作画,立马就给您画一幅,裱起来,挂大门口去!”
傅濯枝翻个白眼,“挂门口,镇宅还是揽客呢?”
傅一声嘿嘿笑。
“你别撞……”傅濯枝伸出指头戳一下撞着左耳穗子玩的蛇脑袋,被蛇用脑袋戳了回来,一人一蛇当即斗起来。
“哎哟,我的小少爷,别玩了,赶紧进屋吃饭。”卫沣带着几个侍从端着饭菜进屋,笑着说,“今儿的菜都是我掌勺,菖蒲酒是宫里送来的,我闻着真不错。”
傅濯枝进入膳厅,说:“今儿宫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儿,今儿陛下和娘娘们一道过节呢。”卫沣说,“先前戴公公也和檀监事一道入宫复旨了。”
傅濯枝“嗯”了一声,在主位落座,说:“都坐吧,”他把蛇揪下来,放在手边的小碟边,“你的专属餐碟,乖乖地吃,否则今儿我们再加餐一盘蛇肉羹。”
蛇晃了晃脑袋,很识相地“落座”了。
傅一声给傅濯枝和卫沣倒了酒,最后给自己倒上,举杯说:“干!”
“文雅些。”傅濯枝说。
傅一声严肃地说:“一千岁!”
傅濯枝这才举杯,和笑呵呵的卫沣一起跟傅一声碰杯。
饮了一杯,卫沣说:“快尝尝我这条黄鱼,今年没清炖,搭着新鲜的笋尖儿拿酱料腌制了再锅烧,笋尖儿脆爽,鱼肉鲜嫩,微微有点儿辣。还有这酱红爆虾,虾壳入口即脱,虾肉是甜酸口的……待会儿一人一颗咸鸭蛋,粽子也得吃,就是今年没做五毒饼,你们要是想吃啊,待会儿我去外头买点儿。”
世子府没那么多规矩,傅一声边吃边捧场,把卫沣捧到了宫廷第一御厨的地位,并趁机提出明年端午想吃蛇肉粽子的想法。
小公子听不懂人话,但它能感知目光中的善恶,闻言“咻”地飞过去,一脑袋撞上傅一声的脖子,试图用身体把他勒死。
一人一蛇斗起来。
傅濯枝这个主人并不阻止,摇着酒杯笑看好戏。
这场凶狠的争斗在通传声中戛然而止,秦王来了,说有事商量。
卫沣放下酒杯,傅一声把顶的蛇揪下来,和卫沣对视一眼。卫沣又看向傅濯枝,“小少爷,您吃着,我去回了秦王。”
“吃饱啦,”傅濯枝萧散地说,“不是有事商量吗,请秦王来吧。”
通传的近卫应声去了。
秦王到的时候,傅濯枝搁了筷子,还在喝菖蒲酒。一桌子三个人,秦王扫了一眼,说:“世子府好正的规矩,主子下人坐一张桌子。”
傅濯枝仰身靠上椅背,右脚抬起来踩在椅子边沿上,笑道:“王爷这么爱管规矩,不如来我府上做个管训嬷嬷?”
“我是说不过你,”秦王负手而立,“来书房,与你说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