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撞上了蘭陵蕭氏的二公子,綠墨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本想抬出蕭氏的名頭威脅人。
如今威脅到正主頭上,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那指節不知分寸扣著她後腰,時候久了有些發酸發疼。南棲不可避免微微皺起瓊眉猝然抬頭卻恰好撞進那一雙略帶探究的微深漆眸裡頭。
烏黑夜色,湖邊幾點子燈火,郎君郎艷獨絕的清冷容顏在夜色如山中魈鬼般惑人,低垂的漆眸似破迷障能瞧清一切。
南棲來不及收回微蹙的眉,只蒼白著小臉低垂下眉睫。
被酒水濡濕的翠綠上襦本又薄又涼,如今小衣裹著的綿軟緊緊挨著,因二人離的極近,被擠壓的變了形狀。
如今只覺,衣襟前又熱又悶。
像是受不住了,那淚珠終究順著眉睫輕顫滾落,無人注意到清冷無雙的郎君漆眸深深,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饜足。
「公子。。公子,我疼。」南棲因掙扎,無意間向後退了小半步扭到腳腕邊傷處,小臉瞬時一白,冷汗津津。
像是發覺失禮,手掌鬆開她那一瞬便驚的如逃回窩的狡兔。
瞧著是扭傷了左邊玉足,只見小女子抬起左邊的繡鞋,借著水紅羅裙所掩小步挪移。
卻忘了,沒有氅衣所掩,鎖骨下三四寸處繫著的荷紋絲絛又細又窄。
怎錮的住能壓彎枝頭的紅果葳蕤?
綠墨趕忙上前攙扶住南棲,後者將強撐著的重量倚在小丫鬟身上。
「南棲見過蕭二公子,適才南棲與家中姐姐發生爭執,無意驚擾了公子。望公子莫怪。」美人蝤蠐低垂,額角邊香汗淋漓,似是疼的難忍卻還在為嫡姐遮掩。
蒼白脆弱梨花帶雨的模樣與適才張牙舞爪挑釁時相差甚遠。
蕭衍指節垂落,烏袖掩下,似還留有瓊花香。
「無礙,方才聽見表小姐喊疼,疼在哪處?」蕭衍卻不打算放過她,裝作不知問道。
低沉微啞的聲音入耳,南棲卻僵了僵身子,總覺眼前清冷無雙的郎君有著比身上那墨袍還要黑的心肝。
念頭一冒出,又連忙搖頭晃走。
蘭陵蕭氏二公子端方雅致,清冷無雙的美名天下人皆知,不會同她一個小女子計較的。
她婆娑的眼尾被淚水泅濕,如今聽得這般問話再也憋不住了,期期艾艾道:「公子,我腿疼。」
初入臨安,寄人籬下,人生地不熟之處卻被家中姐姐欺負。
忍氣吞聲不敢言。
聽得此話,蕭衍唇邊卻勾起,似笑非笑。
吩咐道:「尋幾個人送表小姐回院子裡去,好生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