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手忙脚乱!
他先是上下摸索,没有找到自己的帕子,只能用自己被扯裂开的衣袖给自己擦脸。边擦边说:"你快快!帮我重新把头束起来!"
沈禾求助沈砚:"哥哥你能让人偷偷回家一趟,偷一套衣服来给我穿吗?"他衣服上还沾着血呢,家长看见了怎么得了。他说完,顿住。
等等,要来的家长太多了。
等会儿允王世子他们的家长八成也是要来的。那不就到了家长撕架环节?
他抬手挡住小太监要帮他拆头的手,说:"不用了,你再将这袖子撕一下,衣摆也撕个[kou]子!"他也不擦自己的脸了,用手指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血,给脸上再糊一点。
然后扭头去看沈砚:“哥哥,怎么样,够惨吗?看起来有没有允王世子惨?”
沈砚无可奈何,笑起来:"有,比他还要惨。放心,不是你的错,他们知法犯法,你做的非常对。"
沈砚道:“不过,下次你不可如此莽撞,你身边无人,万一他们胆子大,真敢合伙对你动手怎么办?"
沈禾讪讪笑了声,胆子大得很:“怕什么,他们肯定不敢对我动手,哥哥你是不知道他们对允王世子那个奉承样,一看我就知道,都是墙头[cao]。要是真的很凶,不会怕我的那种人,我当然会跑,我可聪明着呢。"
话虽如此,沈砚心中还是觉得后怕。
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摸摸沈禾乱糟糟的头顶。
簪子方才被小太监彻底[chou]出,细软的丝就这么垂下来,软软的搭在沈禾的肩头跟脸颊两侧。这让他看起来,要比束着头的时候更小一些,睁着一双圆润的眸子,里面充满小得意的神情。偏偏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糊着血痕,跟只受伤了的小猫一样。
沈砚想,他的弟弟就算收拾的整整齐齐,不故意将自己弄的惨兮兮的样子,也是让人心中怜爱的。
允王世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呢?
国公府是最近的,老夫人与老国公最先收到消息。
那小太监命人捎信,说话说的很危言耸听。
捎信的人不明所以,原模原样的传达:“那位公公托我为大人传信,说是小公子在临江阁
允王世子带一群人打了,请您快去官府瞧瞧。"
老国公手里的茶盏都摔了:"你说什么!?"
他家的小禾被一群人打了!?
这还得了!?
他解甲赋闲在家,这些人是直接当他死了吗?敢这么欺负他的亲孙!?老国公腾地起身,不等捎信的人说第二遍,风似的窜出去了。龙行虎步,不知道的几乎以为他要去上阵杀敌。
柳家是稍后一些获知的。
家中男人们多在外头当值,忙着公事还未归家。夫人们守在府中,外加些少爷小姐。
柳夫人眉头蹙紧,道:“我晓得了,冯妈妈,给些辛苦银钱给他,我去换身衣裳就去府衙。……罢了,不换了,咱们直接过去,先别惊动老夫人,另外差人去与老爷说一声。"
一行人出门,上马车往衙门赶。
等到宫中得到消息的时候,沈禾那头已经在衙门待着了。京兆尹一早得到消息,知道这回闹事打架的都是些世家子弟。中间还有个世子。
他原本头疼的要命,心想有个世子,实在是难办。等沈禾一脸血的从马车上下来,京兆尹差点给跪了!
世子!?
世子算什么!?
没人跟他说这位祖宗也在啊!
还被打成了这样!
打的这一脸血,就在京城!
京兆尹简直怀疑,再过两个时辰,他的官帽就要被撸下来了!沈禾八成是不[shu]悉京兆尹的,可京兆尹对沈禾简直不能更加耳[shu]!
宋少傅就是他的丈人,他的夫人是宋少傅的大女儿,两人感情甚笃,时常从自家夫人[kou]中,听来岳丈提及这位太子养大的小公子。
旁的人或许还不晓得太子对这位宠信到什么程度,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京兆尹腿一软,扶住身边的衙役,也不管那什么狗屁世子,两步到沈禾身前,努力让自己音调平稳:"沈小公子可还好?需要先请个大夫瞧瞧吗?不必强撑,让你身边的小厮与护卫来说也是一样。"
沈禾眨眼,心说他装惨这么成功?
看起来马上要撅过去,比允王世子还需要请大夫吗?沈禾本来想说需要,卖惨嘛,就卖个大的。
但话到嘴边,及时刹车:"不用了,我还好,我能撑住!"请大夫就露馅了!
不能请!
别说大夫不能请,连脸都不能擦。就这么血糊拉滋的最能吓唬住人。沈禾在临江阁的时候凶神恶煞,恨不得谁伸手就咬谁一[kou]。
到了官府,就开始乖乖巧巧的,跟在沈砚背后,那一脸凄惨样儿,又规规矩矩一副好小孩的模样,谁看了都心生偏颇。
允王世子几人是被背进官府的,一群人哎哟叫唤,到官府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能下地,晕过去的也醒神,就是胳膊腿儿浑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