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长剑归鞘,俯身抱起李蘅:“多谢邹大人关心,我带内子去马车上上药。”
他说罢,也不等邹焕章回应,便抱着李蘅去了。
邹焕章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苦涩地笑了笑,武安侯似乎对他敌意很大。
但他只是关心李蘅,并未有别的心思。
赵昱将李蘅放上了马车,俯身点炭火。
李蘅坐下来,从疼痛中缓过来,左右看了看:“你们怎么把马车劈成了这样?诶?我的小兔子呢?”
装兔子的陶罐被劈成了两半,小兔子不见了踪影。
赵昱抿唇,闷头点着炭火,不曾言语。
片刻后,炭盆里有了火苗,马车内逐渐暖和起来。
赵昱起身,解了她身上的大氅,又脱了她的斗篷,凑到她手臂处,查看她的伤口。
李蘅也侧眸去看。
“方才为何冲上来替我挡着?”赵昱忽然问了一句。
李蘅冲上来推开他时,他内心是震动的,那种震动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未平息。
他没有料到,李蘅一个小小女子,在面对生死时,会选择冲上来帮他,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他年少时,武安侯府风雨飘摇,寡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大哥也什么都听他的。
他一直是别人的依靠,是保护别人的人,永远没有弱点,屹立不倒。
从未想过哪一刻,会有人毫不犹豫地替他挡剑,保护他。
李蘅,又叫他见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什么替你挡着?”李蘅蹙眉:“我不推开你,他扎到你后心怎么办?谁帮我找我爹?”
她当时其实也没有想这么多,就是看到那把剑刺过来,本能地觉得赵昱不能出事,所以冲上去推开了他。
要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赵昱看了她一眼,抬手解她衣带。
李蘅配合着他,解了层层叠叠的衣裳,只余下最里头的粉色鱼戏莲叶肚兜没有解开。
烛火之下,香肩莹润,似透出点点香气。
赵昱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李蘅心
()无旁骛,仔细清理她手臂处的伤。
“好像不怎么深?”
李蘅自个儿也看着。
赵昱道:“衣裳穿得厚。”
这伤确实不怎么深,这会儿已然自行止住血了。
他均匀地在她伤口处上了药,又用细纱布仔细包扎好,再一件一件替她将衣带系了回去。
“对不起。”
他看着疼得脸色白的李蘅,心中愧疚。
他没有保护好她,反而让她被连累。
“说什么对不起?”李蘅笑了,不以为意,伸手取了桌上余下的烤雉鸡:“你帮了我许多,今日算是一点回报嘛。”
她说得理所当然,手中便要撕鸡肉吃。
这都下半夜了,她在树林里冻了半夜,晚饭也没吃,早饿坏了。
“冷的不能吃。”
赵昱夺过她手中的烤雉鸡,放到炭火边。他心中郁郁,语气便有些不善。
说什么“回报”,她就是打着和离的心思,一定要和他分得这么清楚。
“不能吃就不能吃,你这么凶做什么?”李蘅噘起嘴,瞪了他一眼。
她还受着伤呢,赵昱凶什么凶?
赵昱坐在她对面,冷着脸一言不,只盯着翻炭边的烤雉鸡。
李蘅哼了一声,歪在一旁休息,等着吃东西。
三日后的傍晚,一行人抵达了青岩城。青岩城距边关还有两个小城,相对而言较为安全,军中之人有许多家属便住在这座城内。
所以,青岩城还算繁华。
“赵将军,这位是将军夫人吧?真好看啊,如花似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