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提了国公爷。”姚氏手抚着心口:“这也不是小事。”
她将林婳的作为和赵昱的来意说给林树蓬听了,末了道:“武安侯如今也得罪不起,婳婳她做事确实欠考虑。我如今就担心,她一心扑在武安侯身上,不肯进宫。她不自愿,我们强逼着她去,她恐怕只会恨我们,而不会帮我们。”
林婳到底不是在她身边长大,今日之事,林婳恐怕已经在心里记恨她了。
林树蓬哼了一声:“这个好办,我自会安排。”
他这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之人,想要林婳就范,都不用太多手段,不过一句吩咐罢了。
*
天黑时,外面雪也停了。
赵昱带着一身风雪,进了春山院的里间。
外头实在是太冷了,李蘅也心疼春妍她们,早早用过晚饭,洗漱过后便打春妍二人歇着了。
她自个儿则抱了一堆零嘴上了床,改天出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再吃上这些点心果脯,得趁着在家多吃一些。
屋内烧着地龙,她只穿着中衣,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曲起,将画本子支在膝盖处,披散着浓密的丝靠在床头,吃着零嘴,翻着话本子,当真好不惬意。
赵昱带进来一丝寒意。
李蘅听闻动静不由侧眸,乌眸里满是惊诧:“这么晚了,你才从宫里回来?”
她还以为赵昱回武安侯府歇着去了。
“去了一趟兴国公府。”赵昱解开大氅丢在熏笼上。
“佟黛娘的事怎么说的?”李蘅记挂着此事。
赵昱道:“秘密丧。”
“那咱们的行程不用推辞了?”李蘅又问。
“嗯。”赵昱解外袍,抬腿往湢室走:“让她们打热水来沐浴。”
被林婳触碰过之后,他只想沐浴。
“这么冷的天,昨日不才沐浴了吗?又沐什么浴啊?”李蘅探头看他。
赵昱不曾言语,回应她的只有湢室门合上的声音。
李蘅“啧”了一声,扬声招呼:“春妍,你带子舒去打热水来。”
听到春妍答应了一声,李蘅又靠回床头,摸了一块肉脯咬了一口,不禁走神,赵昱好像有点奇怪,这么急着沐浴,好似被谁玷污了似的。
想到这处,她笑了一声,等会儿来逗逗赵昱。
赵昱沐浴出来,寝衣纽袢照例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神色淡漠,是一贯禁欲保守的模样。
李蘅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书册之上,翻了一页。
赵昱微微拧眉:“怎么在床上吃东西?”
李蘅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他,忽地弯眸笑了一声
():“赵昱,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床。你嫌弃别睡这,回你的武安侯府去呗。”
她说罢了,故意捏了一把杏脯放进口中,朝赵昱哼了一声。
赵昱规矩大,从前在武安侯府,卧室里是不许有吃的东西的,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一点不能做别的事情。
但如今都到她的屋子了,还由得赵昱做主吗?
赵昱瞧她肆无忌惮,语气中隐有无奈:“我没有嫌弃。”
李蘅不理他。
赵昱又问:“你将东西都铺在这,我睡哪?”
李蘅抱着书册,自个儿挪到床里侧了:“你收拾。”
赵昱不言不语,站在床边俯身收拾。
李蘅瞧他任劳任怨,面上见了笑:“赵昱。”
赵昱看了她一眼。
“你去兴国公府做什么了?”李蘅曲起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笑看着他。
赵昱将手里的东西送到桌子上,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她:“漱口。”
李蘅接过茶盏。
赵昱掸了掸床:“去和他们说,对传甲所为之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李蘅将茶盏递回给他,将信将疑:“他们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