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惶惑难安的心,周茉莉带团返抵国门。
调了一天一夜的时差,她醒来是因为一通来电。
「茉莉,时差调整好了吗?」赖远志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面线,现在正在你家楼下,你开门让我上去。」
才开了门让赖远志进来,她就陷入一个大大的拥抱之中,「茉莉,我好想你。」
她皱眉,明明是和她出团前一样的拥抱,她却莫名觉得他身上混合着古龙水的气息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好想打个喷嚏。
「远志,你弄痛我了!」她在他拥抱里轻轻挣扎着,不着痕迹的拉出两人间的安全距离。
她一如以往的无法视赖远志对她的亲密动作为自然,她一直觉得对他很抱歉,以为自己经过一次情殇後,不再懂得ai人了。
但在这一次再见到艾语谦之後,她才想起大学时那个曾为ai狂热、如飞蛾扑火般的自己,原来她不是不再懂ai,只因那些人都不是他,不是她的艾语谦。
她鼻头一酸,觉得眼角的泪腺汹涌着热cha0,彷佛只要一眨眼,下一秒就会流下泪来,她连忙抬头,把泪意b回去。
赖远志金边眼镜下的眼闪过一道难明的晦涩,随即被他收拾得乾乾净净,他看见她微红的鼻头,误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让她不适,忍不住心疼的道歉:「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快两个礼拜没有联络,我好想你。」
周茉莉接过面线,走到小沙发坐下,揭开纸碗碗盖,她故作惊喜貌:「你怎麽知道我饿了?还买了我最喜欢吃的这家面线,谢谢你。」
赖远志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慢慢吃,瞧你吃得这麽急,一定饿坏了,都不知道要善待自己的身t!」他状似关心的叨念她。
舌尖味蕾的美味暂时赶走了周茉莉这多日来心底盘旋不去的忧伤,她满足的逸出一声叹息。
「你还是搬来跟我住吧!台北的房租这麽贵,而且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赖远志看着自己的nv友,一时保护yu又爆了棚。
他已经提过好几次要她搬过来和他住,他们都是成年男nv了,这年头未婚同居已是很正常,更何况他堂堂一个牙科医生,月入近200k,怎麽也不至於摊不起自己nv友的食衣住行。
偏偏周茉莉总是不答应,说她自己生活习惯不好,带团又常常早出晚归,怕影响到他的生活作息。
「还是不要吧!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搬家太累人了。」周茉莉边说着,边吃光了最後一口面线。
「我可以过来帮你整理,」赖远志环视这一房一厅,尽量不露出心中的鄙夷。
放着他大又舒适的别墅不住,偏要窝在这个蜗牛壳大小的空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再劝说她,「要不你把钥匙给我,你下次出团的期间我过来帮你整理再一并请搬家公司过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平视她的脸,心里头却克制不住思cha0横流。
周茉莉长得很jg致,眉如远山,眼睛像两丸黑水晶,挺而微翘的鼻子下是线条优美的红唇,在世人的标准无疑是正妹一枚。
但他是身材控,周茉莉出se的外表之於她只是锦上添花,真正x1引他一见锺情的是她引人入胜的身材,她那穠纤合度的x和腰枝,外加那一双让他每每要克制不住冲动的大长腿,总x感的让他夜夜不住的在梦中恣意地染指她,然而梦醒来那深深的遗憾却让他无人时总是焦躁的几乎要发狂,这样求而不得的折磨到底要到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与其说周茉莉是他的ai人,不如说她是他的救赎来的贴切。
他现在一心只觉得,若能和她日里夜里极致的缠绵,他的身心灵都能够获得至高无上的救赎才是。
面对赖远志一脸深情,周茉莉只觉得心情格外沈重。
想起和他交往之初,她只觉得有一个护身符,可以保她不被亲朋好友、三姑六婆时时刻刻催婚,甚至也曾想过,就这样平淡的走入婚姻也没关系。
但她却忘了考虑情侣发展的进程,光是从牵手到拥抱,她和赖远志就走得步履维艰,以致於陷自己於目前如此尴尬的境地。
除却牵手和拥抱,那接下来的亲吻呢?光是用想像要和一个不ai的人接吻,她就觉得不寒而栗,即使那人条件优秀一如赖远志也一样。
「远志,我觉得我们发展的有点太快了,」她含蓄委婉的说:「我们应该好好思考彼此是否适合走下去。」
是的,她承认她却步了。
此刻,她宁愿老实的告诉每一个ai她、关心她感情状况的人,她现阶段不想结婚,也没打算随便找个人结婚,尽管那个人薪水多麽高、长相多麽帅气或是未来多有前途。
她没想跟艾语谦再续前缘,也不奢望此生能再碰见另一道让她深刻眷恋在心头的白月光,但她是真的做不到连自己的本心都要欺骗。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情侣之间本来就应该让感情顺其自然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你和我会携手走向婚姻的殿堂的。」赖远志听了她的话後,脸se变得有点难看,但他仍试着循循善诱的要开导她。
即便他的心里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唾骂她的不识好歹,自以为贞洁圣nv,但他仍舍不得放生她。她就像是一种瘾,愈是接触,愈是无法戒除。
他深褐se的瞳仁在镜片後呈现点琥珀se,像杯中香醇的美酒让人望之yu醉,但周茉莉不谙酒x,甚至,连一点酒都不沾,此刻的她头脑清明,觉得自己得把握这个时机和他好好谈谈。
「远志,我曾经在感情里受过伤,所以我直觉的会想在下一段感情里保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对你付出更多,但这样的感情其实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我们先退回当朋友好吗?」
她点头答应和他交往的这半年多来,就像是住在玻璃屋内,被屋外的他珍而重之的圈养着。
因爲她心存愧疚,所以在面对他释放出的深情时,她连呼x1都格外小心翼翼,只有带团出国时,她才能不被愧疚的情绪所绑架,能够大口自由的x1嗅外头新鲜的空气,能够不再对这段感情觉得——抱歉。
「我不懂什麽公平不公平,ai情不就是我ai你、你ai我,哪有那麽多道理要讲?」也许是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所以他表情开始变得僵y,声音听起来也有点不自然。
细心的观察到他的变化,周茉莉却再也无法鼓起勇气,也不忍心将残酷的事实宣之於口:
对不起,我不ai你——
这样自私的她,不值得被他所ai!
「茉莉——」赖远志急切的呼唤她,没经过她同意再次将她深深拥入怀里:「别试图劝我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ai你。」
他把头埋进她秀发里,下巴抵着她的颈窝,因此她瞧不见他眼里烧得正炽盛慾火,能够拥着她曼妙的身材却求而不得的痛苦像虫儿正一口一口的囓咬着他的心,酸疼而又痛楚。
他在脑海中时而正常时而癫狂的想:他不会放开她!
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每一次在等待下次出团的期间,周茉莉几乎是等同废人的。
她会窝在租屋处上网、追剧、打电动,几乎是什麽没营养就做什麽,坚持以浪费人生为最高宗旨,然而这回却没有这麽好过了。
自从带团前和赖远志提过要和她的爸妈吃饭,这几日她便随时随地被他提醒着,像是深怕她忘记有这个约定般。
如此的疲劳轰炸下,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不敢接他的电话,不,甚至是只要听到手机铃响她就会惊吓的弹起,直到确定来电显示不是赖远志,这才能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