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淮自然是拒绝的。
哪知钟家父母竟觉得这提议不错,就连钟邢和程婕也都开始撮合起他们来。
从程婕嘴里听到“登对”二字,从淮感觉跟吃了半只苍蝇一样恶心。
他沉不住气,猛一拍桌,站了起来,冲钟又夏怒吼:“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谁他妈爱娶,谁娶去。”
他这话说得难听,惹得在场的四个钟家人怫然作色。
眼见钟邢就要起身甩从淮巴掌,程婕率先站起,扬手扇了从淮一耳光。
“谁教你这么跟姑姑说话的?!道歉!”她厉声命令。
从淮被那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响。
他偏着头,捂着红肿的面颊,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程婕,唇瓣紧抿,半天吐不出字来。
偌大的别墅在那一刻,静得只能听到屋外的潇潇雨声。
有人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带着点嘲弄和不可一世的味道。
从淮眨了下眼,看向钟又夏时,恰好捕捉到她那轻蔑的一个白眼。
他憋着满腔怒火,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声急促又清晰。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他转身就出了钟家的大门,去车库,开着辆跑车,冲进雨幕里。
他漫无目的地在高路上飙车。
大雨滂沱,雨刮器来回快摆动。
他目光阴寒地盯着前方道路,眼神渐渐失焦。
不过晃了一下神,他险些没注意到前方车辆,差点硬生生撞了过去。
饶是他反应再快,雨天路滑,车轮倾向一侧,车头一歪,“嘭”地撞上了高护栏。
安全气囊弹出,再加上安全带的保护,他没受什么重伤,额头却破了个口子。
汩汩鲜血自豁口流出,他眼前的景象逐渐被黑暗替代。
彻底晕过去前,他想的,却是在异国他乡流浪时,程婕抱着他,哭着说:“妈妈只有你了。”
i喜糖给他来消息时,他正在医院包扎伤口。
他那时不大想理人,便回了个“有事”。
本以为她能有点眼力见儿,就此结束对话,不承想,她以为他在做作业。
还“语文”“数学”呢,他干脆说是“科学”。
她问:【种大蒜?】
他没种过大蒜,也不知道“科学”跟“种大蒜”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医生叫他了。 他没打算跟她再聊下去,敷衍地回了个句号,就收起了手机。
那天,程婕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还给他了不少消息。
程妤从程婕那儿,听说了他的事,也不停消息给他,问他详细情况。
他不胜其烦,关了手机,找了家私人影院,独自待着。
他忘了当时播放的影片叫做什么,只依稀记得是部爱情片。
男女主在雨中重逢,靠近,接吻,手中雨伞倾倒在地,溅起晶莹的水珠。
他忽然想起了i喜糖。
她那边,现在天气如何?
没来由的,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内心很脆弱,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谈谈他英年早逝的生父,聊聊和他相依为命却又把他当棋子的母亲,再说说自己这些年任性且魔幻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