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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年快乐（第2页）

头顶烟花在不间断地噼啪绽放，柒竹石喊尹正见起身回家，尹正见动作慢悠悠地，在他身后说：“这有什么的，我也是正好过来叫你一起去我家过年的，我妈说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年他们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的，你必须到。”

柒竹石因为这句话定在了原地，尹正见随后跟紧走上前，像往常一样，把手勾上了肩，故作轻松地说：“哎呀！走吧！我妈说请不到你，我也不用回来了。”

背对着月亮，柒竹石的脸在烟花的阴影下，不见情绪。

尹正见还在摇柒竹石，柒竹石沉默片刻，转而抬起头后，大大的笑脸勉强在他脸上挂起，回道：“行吧，知道了，为了让你吃上饭，帮我收拾收拾，等我带着七崽去跟叔叔阿姨拜年。”

尹正见喜出望外，扯着柒竹石走向里屋就要去帮他收拾，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回道：“走吧。走吧。”

二人进屋，柒竹石简单拿了些七崽的外出东西，从家里稍微准备了带去尹家的薄礼，给自己换了身喜庆一点的衣服，让尹正见帮忙检查家里的门窗和燃电就出了。

尹家早先由于工作原因，搬离了柒竹石家所在的小区，住所离公司近了，反倒离柒家远了。

二人出门时间刚好下班高峰期，出小区的城市道路有些拥堵，尹正见也不提那些烦心的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柒竹石聊着尹父母的事。

柒竹石看向窗车外，路上的行人开满了“花”。

跟他们相对走来的行人手里几乎都拿着多彩的花朵，小孩则拿着各式各样的风车，蹦蹦跳跳的，柒竹石一想到那些孩子咧开的嘴角，风灌入他们缺乏门牙驻守的小嘴，接着就会联想到他们被寒风塞了一嘴，小声干咳的样子。

柒竹石缺德的笑了。

尹正见好奇，问怎么了，柒竹石把视线收回，笑容淡了些回道：“没事，今年年味好像没有很淡，应该是我太久没出门了，没注意到这些，所以我说嘛，我要出去旅游。”

柒竹石说着轻松，尹正见没有多余的想法，他顺着话头又问起柒竹石旅游的事。

“你想去哪？”

“就随便走走，去看看爷爷去过的地方。”柒竹石随意回道，眼神又飘出窗外。

开了没一会儿，二人又被这天刚下班的白领大军堵住了去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形形色色的行人身上都沾点红色，左手提着右手拎着，黑眼圈上面的眼睛亮晶晶的，即使拿着很多东西，步伐却是飞轻快的。

尹正见这时又接到工作电话了，关于旅行的对话就此终止，柒竹石看着窗外出神，没多久就睡着了。

开了好久，只剩最后一个过道，堵得实在严重，司机大叔查看导航后，转过头小心询问醒着的尹正见能不能绕路走较远但通畅的小路，这时柒竹石听见询问声也醒了。

尹正见低头看了下手表，堵得时间的确是有些长了，跟司机确认了下路线，虽然路绕得是远了些，但最起码可以在九点钟前到家。得到人回应，司机也是开心，马上在打起方向盘，在下一个拥堵的红绿灯前在转弯口调起了头。

换了条路走，路上的确通畅了不少，司机开得飞快，好险没，车上开始放起了“过年神曲”，愉快的曲调从广播和司机的嘴里飘出来，好像这趟旅程的终点是司机的家一般。

没一会，导航的提示音就响起了：“距离目的地还剩1oo米，请注意来往车辆，小心慢行。”

下车之际，师傅去开后备箱门，二人拿上七崽和东西向师傅道谢，尹正见看着师傅兴奋的笑脸，顺口问了句：“师傅除夕快乐啊，家里有喜吗？”

师傅又大笑回道：“哎呀，你们是我今天最后的乘客，我等下就回家吃饭喽。”

随后在司机师傅的新年祝福中，二人一转身，明亮的灯火里，一双身影奔向二人。

“哎呀，儿子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吃饭了。”尹妈妈先接近二人，尹爸爸紧随其后。尹妈妈说着摸了摸尹正见的脸，下一秒对话就切到了柒竹石这，没等他反应，尹妈妈紧紧抱住了柒竹石。

“啊呀，竹石，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吃饭呢，辛苦了，快跟我们进来吃饭。”尹妈妈说着，双手快顺着柒竹石的背。

“啊呀，老婆你跑慢点，都别站门口了，晚上冷啊。”尹爸爸在后面微微喘息，招呼着说。

“诶对对对，快快进去，今天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尹妈妈听见尹爸爸的话突然又松开柒竹石，他手里一轻，下一秒他已坐在灯火里。

这一切生得是如此迅，快到第二天的柒竹石还在恍惚中回味这一次热闹的年夜饭。

那个夜晚，人人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沉重的话题，柒竹石的耳边只有嘘寒问暖，丰盛菜肴的香气充盈，停留在他的鼻子和胸腔。

大年初一，虽然昨夜守岁了，柒竹石还是早早的起了，尹正见难得的长假日，还在睡懒觉。

吃完早餐，柒竹石给长辈们拜完年又陪长辈们聊了许久，柒竹石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等不到一起吃午饭，柒竹石将七崽拜托给尹家就在一声声挽留与有力的拥抱中走出了大门，转而去往了五龙山的路上。

离开时，柒竹石躲在大门转角处，静静伫立了片刻。

他眯起了眼，透过花草缝隙中，尹爸爸在院中尝试亲近并且安置好七崽；尹正见在柒竹石走的那时，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后脚就跟下来了，连连的哈欠中，他被尹妈妈打得嗷嗷叫，尹妈妈的数落声偶尔被院子另一边邻居所放的鞭炮声给盖住，断断续续的，柒竹石还听到了他的名字。

柒竹石嘴角慢慢咧了起来，表情呆呆地，眼睛也不眨一下。

与此同时阳台上，拄着四脚拐杖的奶奶出来把晚辈们都给喊了进去，底下的老少一起应声而入。

众人的背影与炮竹声一起消失在寒风中，留下欢愉的气息。

一个寒战，柒竹石裤兜子也传来震动，掏出手机撇了一眼联系人，柒竹石清了清嗓，甩甩头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尹正见提问：“今天才初一，叫你吃顿饭你还真的只吃顿饭就走啊！你好歹。。。。。。”

不给尹正见持续抱怨的机会，柒竹石战决，语调上扬说道：“机票早就定好了，改签最晚只能改到这一航班，别担心我了。我的好兄弟，我留了点东西在我的房间，你记得去看，七崽和家里就拜托给你了。。。。。。”

很明显尹正见不是傻子，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柒竹石不爱麻烦别人的倔强性子，尹正见在另一头大喊：“柒竹石你。。。。。。”

见势不妙，柒竹石在追问中留了句：“新年快乐。“

一挂断电话，好巧不巧的是，花丛缝隙中，那穿着睡衣的身影又出现，柒竹石抓紧时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