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挽留他。
他们吃完饭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
帕市一年到头阳光普照,雨水极少。
林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窗外,“下午都还没有云。”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燕知,“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吗?”
燕知算了下时间还在药效内,摇摇头,“没关系,我早点休息就好了。”
他的房间在二楼。
自从燕知第一次住进来,林医生就提前把房间的门拆了。
现在时隔几年燕知回来,那个房间还是没有门。
二楼只有他一个人住,他洗过澡之后处理了一下实验室来的工作。
凯蒂乖乖地蹲在他脚边,时不时对着他抽抽鼻子。
燕知垂下手摸摸凯蒂的耳朵,它立刻抬起爪子搭到他的膝盖上。
“好孩子。”燕知带着凯蒂一起趴到床上。
他掏出来裤子口袋里的棕色药瓶,拧开倒出来一粒。
他在考虑休给的选择。
药是半透明的胶囊,里面装着鱼油一样的清澈液体,确实透着一种一忘皆空的冷漠。
但这个机制远没有那么浪漫。
这是抑制多巴胺释放后强行通过制造“平淡感”来解除古典制约的直白途径,初衷是用来削弱“求而不得”的痛楚。
燕知从来没有勇气去仔细考虑,是不是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药用在自己身上。
当然。
他会记得牧长觉。
他也会记得自己爱牧长觉。
只是他每多看到一次牧长觉,他的神经元就会告诉他一次“你看,爱情的本质只是主观驱动,再完美也不过如此”。
这会让他有充足的理智来处理这段感情,以达成对对方最小的伤害。
这多么顺理成章。
他到国外来见陪伴他的人,然后他选择了没有痛苦地把牧长觉从自己的生命里剥离出去。
这样牧长觉或许只会觉得他不值得。
也可能会有短暂的撕裂,但总是会过去的。
牧长觉不也说了:希望有人弥补他的缺席?
确实有。
只是燕知犹豫。
他终究没有那么舍得。
燕知打开了牧长觉的一部旧电影。
那是他唯一没看过的一部,名字叫《吞没》,为牧长觉赢取了第一座影帝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