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都不忍直视了。
晋王殿下文武双全,气度斐然,光是那峻拔身姿就勾得无数军。妓自愿献之。
他今日来此,还特意束的白玉冠,为谁而束,不言而喻。
可偏偏这苏家女,愣是瞧都没瞧一眼。
到底俯瞰天下数十年,萧聿抿唇不语时,何世子莫名发憷,背脊生凉。
春日宴格外热闹,萧聿甫一入院,便瞧见何国公夫人拉着苏菱的手叙话,谈笑间,可谓红光满面,何子宸坐在另一旁,端的是郎朗如日月入怀,玉树临风。
光天化
日之下,两人看着还算守规矩,但偶尔目光一对。
仍是郎有情、妾有意。
何国公夫人看着何子宸道:“你这外放也快两年了,今年怎么也该回京了吧。”
何子宸道:“元洲府那边有考绩跟着,这事儿子说了也不算,还得听吏部调遣。”
苏菱轻声道:“二哥哥此番何时走?”
何子宸一怔,心说这事不是早就告诉她了?但转念想起她在信中嘱咐过,不许提起他们通信的事,便翘了翘嘴角道:“明日晚上就得启程了。”
苏菱有些惋惜上巳节不能再见,但也知世家男儿自当以仕途为重,便道:“一路平安。”
何国公夫人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苏菱,恨不得她早些嫁过来,只可惜镇国公的意思,是非要等二郎回京才肯交换庚帖。
思及此,何国公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何子宸,道,“要不是为了阿菱,你当我稀罕你回来?”
何子宸是个文臣,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他伸手从案几上拿了个橘子,低头剥开,放到何国公夫人手中,何国公夫人却放到苏菱手里。
何子宸柔柔的看着她道:“我心里也急。”
萧聿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远远便瞧着,她的小耳朵红了,还瞪了何子宸一眼。就像以前瞪他那样。
何子宸忍不住笑了。
萧聿看着眉来眼去的二人,上辈子的从容不迫顷刻崩塌,右手下意识搭在胯上。
右胯,那是行军打仗持剑的位置。
虽说陆则是铁
打的晋王派系,但见此一幕,也不由替何二郎惋惜几分,因为用不了几日,苏何两家的婚事,便要彻底毁了。
另一边——
何世子道:“殿下?”
萧聿回神。
何世子又道:“今儿西苑搭了个戏园子,季乐班过来唱春日宴,殿下可有兴趣听听?”
老戏班、老戏曲,虽说萧聿丝毫不感兴趣,但想着她还在,仍是点了头,“多谢世子美意。”
于园的戏台子搭的很大,红毯绿柳,七彩红灯高高挂,宾客分屏而坐。
戏子唱完戏,已至傍晚,谢幕时,当家花旦上前一步,声情并茂地念了一首上古名词《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遍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萧聿的拳头越攥越紧,喉结一动,忍不住再度回头,只见她坐在女眷堆里,伸着细白的颈,同何四姑娘交头接耳,笑意浅浅,始终未看他一眼。
夜幕四合,萧聿重新上了马车。
车夫正准备驾马回王府,只听男人沉声道:“今夜入宫。”
阿菱,黄泉路奈何桥,轮回路上千百夜,即便横刀夺爱,问心有愧,你也只能做我萧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