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又清了清嗓子。
欲言又止好半晌,只听秦婈呼吸都浅了,好像睡了,他才开口道:“阿菱,你为何不给我做一件?”以前,我的里衣,都是你做的。
她动了一下,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没等到回应,萧聿慢慢阖上了眼。
月升日降,日升月降,时间转瞬即逝。
两日后傍晚。
萧聿和秦婈一同用膳,才撂下金箸,萧聿便道:“此番去骊山,尽量避开秦望。”
秦太史官居五品,又掌天文历法和祭祀典籍,属随行官员之一。
“臣
妾知道。”
“与蒙古塞宴,起码三日,后宫嫔妃理应出席,你不能饮酒,记得提前备好水。”
秦婈点头应是。
他又嘱咐了几句后,正起身要回养心殿,秦婈叫住他,转身从四屉橱中拿出件衣裳,放到他手上。
这是一件月白色的曳撒。
萧聿的手掌一僵,看着她道,“你做的?”
秦婈点头。
眼下六宫事务不由她管,太后看她不顺眼也不召见,她在景阳宫的日子实在悠闲,思及嫔妃本分,思及他那句“好好过”,到底还是给她做了一件。
萧聿眼中难掩笑意,“何时做的?”
秦婈道:“前天。”
前天,那她还是听见了。他想。
“臣妾还没合针。”秦婈轻声道:“陛下要不要试一下?”
萧聿笑着点头。
只可惜,曳撒他刚搭在身上,秦婈便知这尺寸恰的有些小了。
“有些小了,还需要再改改……”秦婈缓声道:“等等,臣妾替陛下重新量个肩宽。”
平心而论,萧聿的身形真可称得上是赏心悦目,身姿峻拔,背脊笔直,这么看着,他的肩膀似乎更宽了。
秦婈先用皮尺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又用铅块画了几笔,轻声道:“好了。”
萧聿回头看着她道:“辛苦你了……”
窗间过马,已是四年,有些事还是悄然无息的改变了。
比如手中尺寸已不同往昔的曳撒。
比如他身上深浅不一的数道疤痕。
比如她默不作声地用了避子香囊。
再比如,她十
七,他二十七,他们又隔了十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