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萧聿为了给秦婈做主,把魏太医贬到了地方去,公然伤了太后的颜面,太后早就想动手收拾秦家了。
章公公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思,“太后娘娘莫急,这秦家啊,又不止只有秦绥之,奴才早就替您打听过了,秦婕妤还有一个妹妹,名唤秦蓉,虽是妾室所生,但这同姓之家,都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不如这样……”章公公凑过去耳语几句。
太后娘娘笑道:“猴精的东西。”
章公公又道:“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
“底下人来说,长宁长公主近来在修葺别苑,今日有大
量的夯土、运上了骊山。”
“又修葺别苑?”楚太后绕了绕手上的珠子,道:“她答应哀家,春时回宫,这怎么又修葺上别苑了?她到底在骊山做甚?”
章公公道:“太后娘娘觉得,长公主有无可能还与苏淮安有来往?”
“不可能。”楚太后摇了摇头道:“当年长宁去骊山别苑,是薛襄阳亲自护送的,他带了五千兵力驻守骊山,就差把骊山别苑翻过来了,若是苏淮安这样都能藏住,薛襄阳的刑部尚书是做到头了。”
章公公道:“那是奴才多心了。”
楚太后想了想,眯眼道:“你去给长宁送封信,就说哀家头疾犯了,常常梦见太妃,让她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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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竹心笑道:“恭喜主子,秦大公子入仕便是五品千户,主子日后便有指望了。”
秦婈惭愧地叹了口气。
亏她入宫前还想着来日好好护着秦家,以报恩情,结果才几个月的功夫,他竟已成了锦衣卫千户。
虽说她早知以秦绥之之才,定不会被埋没,但武状元,却是万万没敢想的。
秦婈想起秦绥之站在贡院门前落寞的眼神,不由替他高兴。
能以武举入仕,他得多开心。
秦婈写完手中的信,拿给竹心道:“去把信交给尚仪局的陈司籍,让她帮我送回秦家,”
竹心拿过,道:“奴婢这就去。”
景仁宫有了喜事,各宫都派人来道贺,不管她们心里是如何想的,但表面
功夫大家都会做。
如薛妃、柳妃、这样位份高出身高的,自然是不会亲自来景仁宫道贺,礼到即可,但也不乏位份低的、失宠的,借着今日的由头来与秦婈交好。
秦婕妤的兄长刚中了武举状元,今日若是能在景仁宫遇上皇帝,则更好,
何淑仪是晌午过后来的。
何玉茹送了一对儿上好的羊脂玉佩,柔声道:“嫔妾知道婕妤这儿什么都不缺,还望婕妤不要嫌弃。”
秦婈看何玉茹,与看旁人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原因无他,何玉茹是何家大房嫡出,何子宸的幺妹,若不是七年前的一道圣旨让苏菱成了晋王妃,何玉茹现在理应唤她一句嫂子。
毕竟那时,苏家都已经在与何家议亲了。
谁能想到今时今日,居然一起做了帝王嫔妃。
秦婈缓缓道:“多谢何淑仪。”
何玉茹看着秦婈,不由握了握拳头。
前些日子何家给她来了信,看上去是嘘寒问暖,实则暗指她没用,她清楚的记得母亲信中的那句话——若是早知你在宫中会过的如此艰难,还不如送你姐姐进宫。
刺的何玉茹眼泪差点没留下来。
自入宫以来,她也“偶遇”过皇帝,可那人冷冰冰的,乘御辇从她身边经过,眼睛都没抬一下,此路不通,她便去寻求太后庇护,可紧接着,太后就把六宫协理大权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