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是笑得温柔得体,“薛妃性子跋扈,本就该罚,长春宫那边,臣妾自会照看好,陛下不必担心后宫。”
可那目光,和梦里的她,可谓是截然不同。
秦婈见他出神,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萧聿回神,拍了拍她的背脊。
“陛下等等。”
说罢,秦婈光脚下地,打开一扇柜门,拿出两个青囊。
“臣妾今日忽然想起大皇子也得了风寒,就是不知好了没有。”秦婈把手中的青囊放到皇帝面前,缓缓道:“这是臣妾照着药膳做的杏仁粉,里面还放了桔梗,荆芥,甘草
和陈皮,有宣利肺气,疏风之谈之效。”
秦婈见他半晌未说话,先一步道:“臣妾可是……逾距了?”
萧聿看着她的眼睛,愧意横生。
他们母子连心,亏得他还真的想过把萧韫放到徐岚知那儿去养。
“韫哥儿的病已经好了。”萧聿喉结微动,道:“你不必惦记他。”
秦婈的眼泪刚酝酿到一半,就听萧聿继续道:“你好好养病,等过两日迁宫,朕便把他送你那儿去。”
话音一落,秦婈反复听见了什么,又仿佛听错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她反复思忖着他的每一字,确定没听错,才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妾抚养大皇子?”
看着她瞪圆的眼睛,萧聿有些忍俊不禁,“不愿意?”
“臣妾愿意!”
她正要跪下谢恩,却被他一把扶了起来,“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行大礼。”
四目相对,时光在这一霎回溯至三年前。
那时的他头戴衮冕,以玉珩维之,身着十二章衮服,系黄锦、配白玉带。
虽然才刚刚登基,可那身龙袍,那张龙椅,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好似一坐上那个位置,便可镀上帝王独有的气势。
他也似今日这般,对她说:“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后宫不是晋王府,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信了一次,怎能再信第二次
?
秦婈敛眸福礼,轻声道:“臣妾谢陛下抬爱,但礼不可废,还恕臣妾不能越了规矩。”
萧聿蹙眉,眸光稍暗,由着她行完礼,才朝她伸手道:“过来。”
秦婈收好混乱的情绪,脸上露出后宫嫔妃该有的羞涩与喜悦,越过他的掌心,踮起脚尖,大着胆子扑进他怀里,柔声细语道:“臣妾定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厚望。”
男人颀长的身影僵在了原地。
他低下头,却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唯有指尖暗暗搐搦,将人虚虚抱住。
直到两人坐回到榻上,萧聿才发现她一直没穿鞋,冬天的地面生凉,原本雪白的足底已是通红一片,秦婈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蜷起了足尖。
他浅笑着叹了口气,随后伸出手,将这一双冰凉握住,搓了又搓,并嘱咐她以后别光着脚下地。
秦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原来他和妃嫔私下在一处时,竟然是这般温柔和气的样子。
沐浴回来后,屋里显然又多加了炭火。
热气四散,氤氤氲氲,随着一袭难以抵抗的困意,他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梦境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