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睡在床头柜上,钟乐睁眼便能瞧见,但还是不行。
心里就像被藤蔓缠绕住般,细细密密地疼,平日里十一点就该睡觉的,今晚生生熬到了凌晨,还是没有睡意。
他实在有点忍受不了,轻手轻脚起床。
听见动静的小满睁开眼,见爸爸趿拉着拖鞋出去了,它也跟着起来,见爸爸敲了敲对面的卧室门,过了十来秒进去后,才摇了摇尾巴,去吃猫粮了。
其实钟乐敲门的时候,里面是没有动静的。
他有点失眠,也顾不上礼貌,蹑手蹑脚推开门,小声喊道:“傅延朝?”
卧室里一片漆黑,除了依稀看见个人躺着的轮廓。
钟乐凭着记忆,摸索到床的另一端,他小心翼翼观察着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以为傅延朝睡着了,甩掉拖鞋慢慢爬上床。
他碰到了傅延朝的胳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尖一颤,随后又往傅延朝身边挪。
对方一直没有反应,钟乐也不再屏着呼吸,胆子大起来,还去牵傅延朝的手。
他们在黑暗中离得很近,钟乐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方才心底那点别扭难过,全都被驱散。
满足地闭上眼,结果身旁的人开口了,“跑过来做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冷不丁一下,将钟乐瞬间僵硬,却不肯松开他的手,而是脑袋往他肩窝处倚靠。
平日里钟乐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是趁着室内昏暗不清,才敢的。
“你不回去,我只能过来。。。。。。”钟乐小声说着,语气里透着委屈。
傅延朝打开台灯,微刺眼的光让钟乐捂着眼睛,见对方仍一脸冷意,心中酸楚,慢吞吞解释,“你不想我来,我就回去。”
“我只是睡不着。。。。。。”
前世的钟乐心理疾病很严重,长年累月深受失眠的折磨,一些带有安。定成分的药物吃了很多。
傅延朝在听见他可怜兮兮说睡不着时,所有负面情绪都瓦解崩塌。
钟乐声音弱弱的,眼眸在灯光下,像是含着一池清泉,傅延朝面容缓和许多,朝他伸出手,“过来。”
钟乐微微怔愣,随后往他怀里一扑,揉抓着傅延朝,低声控诉,“你太过分了。”
傅延朝都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钟乐头埋在自己胸膛处,瓮声瓮气道:“今天敢分床,明天就敢分手。”
“。。。。。。”傅延朝颇感无奈。
有误会最好赶紧解决,尤其钟乐性格本就敏感,随便一句话就足够他瞎捉摸很久。
傅延朝一直没睡,只是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俩彼此依赖,谁也离不开谁。
倘若钟乐没来,傅延朝想通后也会回去的。
傅延朝沉默不语,钟乐以为他不在乎,仰起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又嘀咕道:“我很难过。”
不是刻意示弱,是记得傅延朝之前说的话,有什么想法别憋着,要及时告诉他。
“我今天很不对。”傅延朝摸着他的脊背,像在给钟乐顺毛般。
钟乐听后,展颜一笑,“那我们和好吧。”
他瞬间舒坦了,甚至催促傅延朝关台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