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龙韬卫开拔后马不停蹄,第二日便进入平州界官道,直奔大漠。
这太平道之所以有此名,并非此处有多太平,而是于太州平州交界处有这一穿过大漠的官道。供来往客商军队行进。
可穿过的大漠又是个变化多端的。风有吹乱黄沙,天上无风大漠深处也自有诡异峡谷自成风团。太平道并不太平,乃是比兽界沙漠角凶险万倍的去处。官道标记也时常混乱作废。
沙漠角凶险的是恶徒,武力拼过自然畅通;太平道凶险在自然之术,绝非人族武力可挡。
日暮斜阳向西而下,残阳血红缀在天际黄沙交融。流沙千里,茫茫不见尽头。炎夏暑气余热未散,近处沙土燃烧起淡淡灰色烟雾,如一道无形屏障,委婉阻碍行军的方向。
夜昙勒马停下,对着这壮观又沧桑的广阔之景感慨。
“这便是太平道。这便是太州平州。”
愿不闻挥手大喊:“停军!!在此处等待太州城守的接应!众军补水原地歇息!”
赶了这么久的路歇下了。天将晚,夜间视物不清晰,这蜿道自行去闯更为危险,还是等待城守接应为上佳。
少典有琴把马驱使到娘子身边,回应她道:“昙儿忘了?你曾来过此地。”
夜昙:“怎么会?我从未见过这大漠。”
少典有琴笑:“月窝村。月窝村离这里不远。只是靠近乡镇而非行军所至官道。”
夜昙欣喜:“原来如此。那我们要不要顺道故地重游?”
想想又放弃:“不行有琴,我们把正事做完了再去。”
少典有琴点头:“都听娘子的。就是不知石屋内给娘子雕的石头花历经风霜雨雪还剩下几朵。”
曾经二人千辛万苦灭去南明离火,便灰头土脸地从石屋冲出再未回。现下夜昙真有些心痒,道:“真的,辣目当时雕了多少花?你还记得吗?”
“三十一朵。”
夜昙:“记得如此清楚!”
少典有琴:“那是我两年多前重新雕的,数得清楚些。辣目雕的,都不在了。”
夜昙的兴奋劲儿过了。转而是鼻酸。
“有琴,你…我去归墟之后,你曾去过石屋?”
玄商君点头:“自然三处都去了。缤纷馆和香堂不是我们如今常驻之所吗?石屋有些远,就没有长住。”
“待了多久?”
玄商君又摇头:“大约有几日吧。把屋子打扫了几遍。新刻了那些花。然后又回去了。”
嘲风再度幽幽插话:“老七就会把自己脓包的事情略过说。小姨子我告诉你,你夫君去那火妖石屋待了整整三十一日,每天都在雕花。第三十一日思你成疾,晕在石屋外面,被众仙捡了回去。后来听说葵儿和你能复活才从床上爬起来。够脓包吧——哎呦!”
他又从马上跌到了土里。这回靠近沙漠,地面烫得不行,嘲风来了个火燎腚似的弹跳。手里下意识就放出赤鞭与老七打架。
等等,这人族的士兵还在后面。
赤鞭忿忿收起。
少典有琴:“只有你不说话。这暑气才能降下些。”
嘲风腾腾上马,憋出一句:“幼稚!我不和妹夫计较。”
青葵无奈拉住他,教训道:“你们都够幼稚的!一个拿他人苦痛说脓包,一个拿滚烫地面做刑罚…”
话未完,第三个最幼稚的人儿从烈风身上直飞到有琴的马上同他面对面。
少典有琴连忙扶着她晃悠的身子。
“昙儿?烈风颠你了吗?”
夜昙搂着他脖子道:“不,我就是突然想让烈风歇歇。想骑你的马!”
摸摸她束起的鬓,少典有琴失笑。
“傻瓜。马儿都是差不多的。”
“可是人差很多。”夜昙蹭到他怀里,“苦了夫君,我来安慰夫君。故地重游要甜甜蜜蜜才好。”
愿不闻一偏头现又看见了什么,恨不得自戳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