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可不怕他,见薛景昀瞪他,亦是回瞪过去。
二人虽是未说话,但眼神却在空中交锋,好似火星子般噼里啪啦地滋滋冒。
苏檀看不下去了。
即使这两人都是自己救的,可她救人的初衷难不成就是为了今日给自己添堵的?
于是她道:“你们不许再吵了。”
那男子气势顿歇,垂着脑袋低眉顺眼的,瞧着像是个被训的小媳妇。
薛景昀一下子炸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哼!分明是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哥哥为何不准我说话了?哥哥你偏心!”
苏檀脑瓜子持续嗡嗡地痛。
不论薛景昀此刻有没有恢复神智,二人再继续吵下去会引起旁人过来。
虽然在心底,苏檀防备更多的是那男子,她不知晓这次与瓷猪有关,又在此时忽然冒出来,究竟是有何目的?
而薛景昀,虽是动不动疯,实则苏檀早就将他当做自己人。
她心里其实有许多话想与薛景昀道个清楚,只是后来生太多事,并未寻到合适的机会,那时她毒,他为何会紧紧追随她进了里屋?
但平心而论,比起这乍然冒出来的幼时相识,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只是有了个救命之恩,苏檀更是愿意相信被自己亲手从雪地里救回来的薛景昀。
苏檀在前世更是听闻,广阳王世子薛景昀在隐姓埋名时,韬光养晦的时日里,曾受过一位老妪的茶饭之恩,后来薛景昀一朝得势,就命人将那老妪接回府上,当做亲祖母般好生侍奉着。
不仅如此,他对待身边曾与他恩惠之人,皆是厚待,如此的重情重义,这也是苏檀当初决定救下他的原因。
自己对薛景昀有救命之恩,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她不利。
以至于同这男子比起来,苏檀当然是更信任薛景昀些。
“你今日书可看了?策论可写了?先回去。”
苏檀看了他一眼,立马收到薛狗狗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无奈叹了口气:
“你如今在我府内待着,自是我与你更加亲厚些,我同他还有别的话要说,你就先回去可好?”
薛景昀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见苏檀语气软了下来,撇着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委屈巴巴地道:“哥哥说的我都听。”
但转过身,看向那男子时,面上立马恢复了趾高气昂。
那神情仿佛在说:瞧吧,哥哥始终是向着我的,还会哄我呢,你哪会有着优待?
等薛景昀得意地走远,男子无奈一笑:“他很是可爱。”
苏檀不置可否,采萱道:“无需同他计较,他不过是摔坏脑袋的小傻子,心智也没几岁,小孩儿心性。”
男子勾了勾唇:“是么。”
这话中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笑容倒依旧很是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