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白翠脸色红,瞪了他一眼道:
“少打趣我,公子身边还有其他伺候的奴婢,又怎会瞧得上我!再说——”
白翠抠着他的衣襟,娇羞不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那男子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二人低语着打闹,很快就耳鬓厮磨起来。
这头干柴烈火,越燃越旺,倒映在窗户上交缠的身影都被人尽收眼底。
对面二层阁楼上,苏檀和夜蝉静静站着。
夜蝉嗤笑,“才认识多久,白翠就轻信了他,可见那男子手段了得。”
因隔得远,再加上那男子一直背对着门外,夜蝉并未瞧见他的脸,苏檀面露讥讽:
“在我眼前一副淳朴之相,没想到背地里却勾搭我院中的婢女,暗自苟合!”
夜蝉很是好奇:“公子知晓他是何人?”
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记得,苏檀眼底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恨。
前世里,皆是拜他所赐,自己名声尽毁。
宋林,也就是那日在院门口,她差点被飞过来的汤婆子砸到,却替她挡住了的那个护院。
在前世很长的一段时日里,此人就像是恶鬼频繁地出现在她每一个午夜的噩梦中,牢牢地粘住她,让她窒息狂,痛苦作呕。
在他那日出现的那一刻,苏檀便已认出了他,虽是厌恶至极,但她还是拼命忍耐,才忍下让夜蝉打死他的冲动。
岂能就这样轻易让他死了?
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暂且让他先蹦跶几日,那白翠也不是好货色,到时候,再让二人一同下地狱。
此次她来温泉庄子,宋林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宋林长相温厚,又热情嘴甜,自是引得不少庄子里的婢女倾慕他,白翠也不例外。
前几日苏檀热的时候,便注意到白翠髻上的珠花,还有那香囊,她知晓不对劲,还是让夜蝉再去查了一遍。
如今看来,定是宋林相赠的,二人早就勾搭在一处了。
前世里,苏檀也是差不多这个时日来庄子小住,偶然的一个夜晚,她脑袋昏沉,只觉得屋内的熏香太过浓厚,让她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中,她浑身无力,努力地将眼皮撑开一条细缝,竟看到前面的桌案上,同样动弹不得的采萱正绝望地流泪。
而采萱身上压住的,正是宋林。
半晌他才得意地起身,视线一转,看到了榻上盯着他的苏檀。
宋林裤子都未提,直直地走了过来,又压在她的身上。
苏檀中了迷香,根本无力反抗,而宋林浑身酒气,气喘吁吁地扒开她的外衣,在她脖颈间乱亲。
还未等他进一步动作,房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踹开,庄子里的下人都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桌案上衣衫不整的采萱,以及苏檀被宋林压在榻上,差点儿凌虐的场景。
虽还未来得及,但苏檀的衣襟口松散,面上媚态横生,都被众人瞧了个遍。
随着房门的打开,屋外的冷风吹散了熏香,采萱也逐渐四肢回力,拿起桌上的灯盏,朝着愣神的宋林头上砸去,一把将他推开。
苏檀浑身都在颤抖,拉过被衾将自己盖住,面如死灰。
这一晚过后,苏檀还没回府,汴京中便到处流言四起,那位永昌侯府的嫡孙好男色,在庄子里勾搭护院,还有那丫鬟一起,三人在屋中行事,好不风流。
庄子里的下人亲眼撞破,那场面简直是活色生香。
此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一时之间,苏檀清誉扫地,名声尽毁。
朝堂上有御史纷纷上奏,指责永昌侯府嫡孙品行不端,如何能袭爵?
这些变故都让苏檀回京后的日子举步维艰,受尽白眼和嘲讽,而午夜梦回时,更是被那晚的所遭的欺辱深困在心,每回想起,都是痛恶厌绝,呕吐不止。
此等耻辱,永世难忘!
再次看到这人,苏檀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生啖血肉。
故她来庄子有两个目的,一是薛景昀,二就是宋林。
前世她资历尚浅,一心只想着是苏府其他人不愿她袭爵,故意设计坏她名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先是她和采萱中了迷香,而后流言传开,再就是言官上奏,环环相扣,不仅恶毒还行事缜密,绝不是苏府那几个头脑简单的妇人能想出来的计谋。
既然不是苏府那些人,那便是暗中的敌人,说不定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时时盯着她。
苏檀不敢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