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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宋怜坐在亭边撒着鱼食,池塘里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甚至不惜为了抢食互相撕咬着。
凉亭后面,谢觅正悠闲的看书。
看着这些鱼儿在池塘里甩尾争夺,宋怜身体觉得乏乏的,眼皮沉重。发现最近这段时间总是精神不济,总是有一种睡不醒的感觉。
许是春天,总是不觉天晓?
宋怜心中飘过这个念头,可是以往的春天也没这么疲惫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主儿,范三小姐又来了。”
棠雪走到自家小姐身后,发现自家小姐精神不济,“是把她请进来,还是……?”棠雪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命令,宋怜一听到她的名字更加精神萎靡,“就说我身体不适,已经喝药歇息了。”
“诺。”棠雪得到指令后离去。
宋怜百无聊赖的丢鱼食,伴随着眼皮越来越沉,眼皮在完全闭上的瞬间,脑袋不自觉的往下耷拉着,正好脸颊就被一只手给托住了。
“在这睡,会感染风寒。”谢觅道。
宋怜依旧闭着眼睛,“可是我就是困…”
“姐姐,最近春困也越来越频繁。”谢觅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原本还有些困的宋怜被吓一激灵,想起库房里那些珍贵的香料。
还有范芙渠送来宁神助眠的香露,这两种东西她都没在用了,可身体依旧是病恹恹的,难道这是娘胎里面带来的?
毕竟杨姨娘怀她的时候,又是想要跳河自杀,又是水米不进,不爱惜身体。再加上情绪大开大合,在肚子里也没过上好日子。
“春眠不觉晓。我不仅春困还秋乏,夏打盹,冬便是冬眠。”宋怜打着趣道,“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我巴不得有十个时辰倒头就睡。”
“就算春日再犯困,也得去请太医为姐姐瞧一瞧。”谢觅吩咐守着的蓝山,“去太医院请许太医过来,他最擅长诊治的体虚和伤病之类的。”
“诺。”阑珊应答后便离开了园亭。
而两人则坐在亭边欣赏春日的园景。
桌上摆放着茶壶器具,茶杯里面的褐色茶水,上面正飘零着一瓣海棠花。旁边还有本被打开后正卷着的书,书上的折痕许多,可见,主人并没有认真爱护。
两人相顾无言,颇有一股岁月静好。
……
“范三小姐,我家主子身体不适,刚喝了药,正准备睡下。”站在门口的棠雪脸上露出悻悻的模样,“不如范姑娘改天再来?”
吃了闭门羹的范芙渠却也不恼,反倒是关心急切的问道:“妹妹喝了药,做姐姐的也算是放了心,等到妹妹身体好了之后,再来拜访。”
两人正寒暄,公主身边的阑珊走出来。
范芙渠脸上的笑容僵住,一抹怒色从脸上划过,随后变成巴结和讨好,“阑珊姑娘怎么会在这,公主殿下是在里面吗?可是宋怜妹妹她……”
阑珊如同她的主子一般,态度冷漠。
“怎么,公主去哪还要跟你通报?”
范芙渠赶忙否认,“自然是不敢,只是在这遇见了阑珊姑娘,本以为公主殿下会在里面。”
“公主的踪迹与你无干。”阑珊都没有正眼瞧她,“只是范小姐有时间到处串门,打听公主的踪迹,不如要多学学规矩,别再让张嬷嬷费神。”阴阳怪气之后便扬长而去。
范芙渠虽然面上带着笑,可袖子里的拳头早就攥的紧紧的,“阑珊姑娘说的是。”没想到会被一个丫鬟羞辱,还是当着宋怜的丫鬟面前。
棠雪也觉得难堪和尴尬,只能讪讪的笑了两声,范芙渠也陪着尬笑说道:“没事,那我先走了。”棠雪听到这,才缓慢的将门关上,关门的时候捂着胸口在那里呼气。
“尴尬死了,尴尬死了。”
在关上门的瞬间,范芙渠眼中淬满了怨恨。
宋怜,你为什么什么都要抢?
明明公主殿下在这,还偏要用吃了药已经睡下的理由回绝,果然,你一直都是这么虚伪。
不能脏了本宫的手
东宫
青石绿瓦的房檐下有只鹦鹉,黄白交杂的羽毛,双爪立在木檐之上,安静的站着。
棋盘上的黑白子互相交横错杂。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枚黑子,毫不犹豫的将黑子放到盘上,而对面下棋的男人双手一摆,就伸着懒腰往椅子后靠,“输了输了,再对弈下去也没意思,臣认输!”
谢瑜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承让。”
而对面吊儿郎当的男人无奈的叹气,“殿下也清楚,臣是最不擅长对弈的。偏偏殿下您还叫臣过来下棋,往日这些最擅长的是……”
薛信征的名字还未说出,便察觉不妥。
立马噤声,不安地望着上位者。
谢瑜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却没有如沐春风般温暖,像是冬日里的几抹残阳,给人一种淡漠和疏离的感觉。脸上的神色就如同张完美的面具,从没有任何崩盘过的迹象。
“子饶不是那种莽撞的人。”谢瑜将桌上的黑子收回,“怎么会与一个毛头小子起了争执,还被他失手打死。”突然一颗黑子被丢进了棋筐中,把对面的傅景给吓一跳。
“殿下说的是。”傅景赶忙附和着,他也觉得薛信征不会这样子,“想必是有心之人故意的,借着宋将军之子的手,来杀殿下身边的人。”
“借刀杀人玩的倒是不错。”谢瑜说话时语气中有些赞许,对面的傅景不知怎么的,觉得脖子有些凉凉的,就听到那位主儿冒出的下句话,“务必得找出来,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