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喟然叹息,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滋味,惆怅无奈满孤身,阴雨潮气头顶的月色都是孤独的,凄凉的,正如他,后觉自己还停留在原地,不曾改变耿直的思想,却也不知是好是坏,只有孤独如兽啃噬己身己灵魂。
“她是大夏的孩子。”
“就会是大夏的战士。”
“她不是人间富贵花。”
“她是大夏的希冀,永寿的希冀。”
夏时欢语重心长道:“你应该懂侯爷的心思。”
“侯爷看人的目光极其毒辣,非常准确,同时寄予了太多的期望。”
“她择选小希,就是因为小希是个孩子。大夏的孩子,都是大夏的希望。”
“只有这些孩子能够蓬勃成长,能够野蛮生长,有一股向上的生机,不惧瘴气黑暗,那么,大夏才会真正的永寿。”
“阿澈,往前走吧,别回头。”
“一切都在变好。”
“不是吗?”
卿澈并未豁然开朗,还是低落了很久。
他又回头看了眼夏明珠。
额前垂落的枯黄碎遮住了暗寂的眼。
少年苍白的脸涩涩一笑,满面阴雨的水,没人看见他红的眸有几分委屈,身影有几许孤寂。
“人拥有权力之后,就不再一样了,是吗,郡主殿下。”
卿澈敏感至极。
这是夏时欢早就知道的一件事。
“总要有人为我们兜底,不是吗?朝暮军卿大将军?”
夏时欢语气缓和,说得轻描淡写,平静之余却有一股永远不移的力量。
她微笑地看着眼睛蓦然睁大的卿澈。
顿悟过后的失语成了卿澈脸上的笑,警觉自己的狭隘和愚昧,这笑在连绵的阴雨里稍显破碎,却又有光。
是释然的光。
卿澈再看向了夏明珠。
新女帝站在最后,并非怯懦,而是让他们的身后不再空无一人。
而是成为了帝王的人,就得肩负重则,运筹帷幄,绝非靠一腔热血去意气用事。
“长大的又何止是小希。”
卿澈眸光颤动,睫翼覆上雨珠。
他扯着嘴角咧到极致粲然一笑。
黯淡的眼,噙着新生的光。
“谢了,时欢。”
“不客气,阿澈。”
俩人相视一笑,将后背留给夏明珠,迈动双腿度极快,朝着前方一路狂奔而去,成了夏希希的左膀右臂。
这一回,她们要靠自己,守住夏女帝的功德!
……
“请侯爷以我破局!”
夏烟雨见楚月久久无声,再度颔低头。
语气里,难得有了些不符性情的焦灼。
楚月手执三炷香,跪坐蒲团上,四周风雨动,她静观灵柩木。
心如止水,不动声色。
只淡淡道:
“你早知我会踏足大夏。”
“你早知夏女帝的功德会被夺去。”
“你亦知自己命数。”
“因而,你用尽自己,来护夏女帝。”
“那你呢,你的功德呢?”
夏烟雨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