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前一晚,薛明诚回光返照,嘱咐武建斌今后多多帮衬薛滢,又口齿不清地问薛滢,有没有恨过他。
薛滢的回答是没有。声音很冷很低。
薛明诚控制不了面部肌肉,听罢扯了扯一边嘴角,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本就黯淡的眼膜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年迈的雄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您是为了秦先生……”武建斌不知该如何表述,话说了一半就没下文了。
这场对话以沉默告终。
薛滢出了客厅,上楼走进书房。
按亮了灯,她把红丝绒放在单人沙发旁的小圆桌上。
刚到窗边的书桌前坐下,王光誉发了条短信过来,提醒她早点休息。
薛滢没回复,从深蓝色的纸袋里取出手表盒。盒盖上印有logo。
perse。
珀尔修斯。英仙座。
薛滢翻开盒盖。
是perse的新款月相腕表。
精钢材质的表盘和腕带,太阳纹饰白色表盘,银色的时针和分针,秒针与月相盘中的夜空同为深蓝色。
一目了然的简约主义,又极具高级的质感。
设计理念与多数相似类型的月相腕表有着些许不同——月相盘内没有缀以任何星辰,只有一轮抛光的银色月亮。
秦宥一与薛滢见面后的第二天在perse的总店预订了这块手表,跟卢柏洲碰面之前他也听说过薛滢“星海之月”的名号。
本就是为了弥补第一次见面只送了一束玫瑰的失礼举动,正式见面礼必然是经过挑选的。
月是夜空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秦宥一没留意到的是,盒盖内部的丝绸衬布上有一行不显眼的希腊文烫银小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英仙座的月神。
薛滢摘下自己手上的腕表,取出秦宥一送她的这块试戴。
款式她非常喜欢——但凡是秦宥一送的,哪怕路边的一束玫瑰都是最好的。
只不过腕带的长度不太合适,大概需要卸掉三节。
薛滢把腕表放回盒子里,准备明早去机场前顺路拿到钟表店调整。
盖下盒盖时,薛滢的目光又在那行小字上顿了顿,她静坐了片刻,拉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拿出一本纯黑封面的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