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卉满度过了一段极其难熬的时间,这段时期后来被她在自传里称为困兽期,这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几乎划清了她与往日的界限。
她昂着头去上学,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鹅,同学们对上次的事记忆犹新,都不敢惹她。
但其实她内心羸弱无比,名声臭了,一戳就碎,她害怕往人多的地方去,陷入了一种臆想孤独的幻境中。
她退掉了上午九点半到到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的课,一个人跑到图书馆电脑室,在电脑上看着突突跳动的盘口,将手指握在鼠标上,想象已经进场,离场。
一个带点苍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大盘最近走这么差么?”
卉满扭过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位置,手里攥了杯外卖咖啡。
这人看着很眼熟,她想了会,记起他是争夺抚养权官司的中谢观方律师。
她没了好脸色:“你怎么在这里?是谢观让你来监视我的吗?”
男人转了转椅子,懒懒道:“谢老板没有那么闲吧,我也没有那么闲。”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是本校学生啊,我读研一。”
卉满目瞪口呆:“可你不是律师吗?”
他语调轻快道:“我大学就考了法考证,然后工作一年拿了律师证,之后继续回来读研。”
“那你挺聪明的。”
唐晃如此辉煌被争相艳羡的履历,被她一句轻描淡写带过了,未免太过敷衍。
“卉满,我之前调查过你,谢晏集团的人都评价你是个交易天才。”
“现在不是了。”卉满声音冰冷沮丧,无言以对。
“其实我对股市很有兴趣的,我可以把资金让你帮忙委托,我们二八分成,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指导,那再好不过。”
“你二我八?”
他差点把咖啡喷出来:“是你二我八,你没搞笑吧。”
“你有多少钱?”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
卉满笃定:“三个亿?”
他摇头,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原来她之前接的账户都这么多资金的嘛。
“三千万?”
继续摇头。
“三百万你做个毛!”她瞬间不想理他了,觉得他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唐晃又重重咽了口咖啡:“是三十万。”
这些钱还是他辛辛苦苦积攒的,他出身普通家庭,得益于谢观的委托,自从打赢那场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案子后,名声大噪,现在诉讼费都足以比肩很多叱咤法场几十年的大律师了,不过兼顾学业,他能接的案子也不算太多,事业只能说尚处于起步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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