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听你的”陈然一边收拾起食物残骸,一边回应着。“爱吃我下回还给你做”,兴高采烈的带着被林翘吃剩下的食物残渣。走出教室。出了教室竟手舞足蹈的自比了个“耶”的手势。引起了一旁经过的同学侧目惊奇地看着他。
之后不久,萧晴,又再次被人小小的捉弄了一下,那是某天课间操,她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走进教室,本想直球地坐进自己的座椅,不料被一只手拦住,抬头看到是罗北笙,他紧紧抓着萧晴的手捏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暂缓坐下,又斜了斜眼,萧晴这才现自己的椅子,有几个图钉尖刺朝上被粘在椅子上,这才明白。
于是,转身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神色正常,只有林翘,坐在前排,坐在前排,冲着她得意地笑起来,原来是他,萧晴,上前,随手拿起邻座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将剩下的全倒在林翘身上。
她萧晴才不会受这窝囊气,睚眦必报,受了气必须要当场还回来,这是她的信条,从小父母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她,小时候她受了委屈,挨了欺负,哭着回家告诉母亲,每当这种时候母亲不是厌烦的推开,就会说一句,“自己的事自己处理”,那时她只有六七岁,久而久之,她就明白再遇上事不要依靠任何人,就再没有告诉父母,打架一定会自己上,当然在下手时也会有一瞬间的冷静,不是害怕出事,是怕闯祸没人替自己兜着。当然,受委屈还回来是必须的,只不过自己不能处于危险之地。说句实话当时她是想打人的。
林翘尖叫着:“萧晴,你疯了吗!为什么浇我”
“为什么,5o2用的挺顺手啊,让你费心了哈”
“没有,是强力胶,……是我又怎么样!”林翘词穷,瞪着眼回怼她。
“好啊,你们大家可听到了,她自己亲口承认了啊,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以子麻烦你5分钟之内给我恢复原状,否则,下次再犯可就不是温水了。”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林翘狼狈的站在原地。
话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同一个女孩欺负,任谁都有些气馁,以致当晚,吃饭时,萧晴还是闷闷不乐,姚主任和萧工程师都看出了端倪,一番追问下,萧晴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俩人对视了一下,萧父道:孩子她妈,我说是不是得跟她们学校谈一谈了,这种恶作剧不能任由她们下去了”
“是,明后天,我找他们班主任好好聊聊,孩子你先自己琢磨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没早恋吧”正在收衣服的母亲姚玉兰问道。
“妈,您对我有没有最基本的信任啊,这互助小组可是班主任老师提议的,你划圈钦定的,母上大人。”萧晴梗着脖子不服气,红着眼喊着,别人的错为什么先审问她。
“喂,姚玉兰,你判断事情能不能公平一点,姑娘,爸懂你,这事儿咱们没错,你妈就是个二五眼,只看着自家的孩子眼黑,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萧父拍拍女儿的肩膀:“闺女,我明白,众口铄金,可是孩子你想想,想一下,确认一下自己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好事就不必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不必在意别人的恶意,身正不怕影子斜。石墨在变成钻石之前,没人会在乎它的外型,没人把它当回事儿,回击恶意的最好方式就是以你最完美的成功回应他们,让那些人啪啪打脸。”萧建国说着顺带斜愣了一眼旁边忙碌的老婆。
“爸爸,我看出来了,你老婆就是总看着别人的孩子好,自己的孩子再好,也要先自我检讨。批评与自我批评嘛对吧!行,我算看明白了。”委屈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行,行啊,我说不过你们两个,不过,你爸爸说的倒都在理,刚才妈妈只是处理问题的一个态度,妈妈要先确定你没有问题。老萧,……说句话。”姚主任拍了拍丈夫的脑袋,给他使了个眼色,又对女儿说:“孩子,只要你自己认定这事是正确的,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人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的,你俩聊着,我先去看你弟弟了。”她妈总是这样,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说话办事。
和事佬萧爸上线:“对了,晴晴,小罗今天不是该来给你补习吗,怎么,闹意见了。是不是你又给人家气受了,那孩子脾气我喜欢,我跟你说,就你这脾性,也就我跟你妈能镇得住你这只皮猴子。”萧爸怜爱的敲了下女儿的额头。
“别敲我头,老头,离我远点,再敲小心我翻脸啊!爸,别提他了”萧晴还余怒未消,还记恨着罗北笙体育课见死不救的事。狗屁罗北笙想着一块巧克力就拿下,显然没有贿赂到点上。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萧晴去开门,罗北笙怯怯地站在外面,手里除了书包还提了个塑料袋,里边热腾腾白花花的,姚主任见状连忙将其让进门道“小罗,来就来吧,干嘛还带东西啊”
罗北笙举着塑料袋道:“阿姨这是我外婆做的小点心,外婆说这些日子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听说晴晴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外婆说做点小点心让我捎过来。”说着从袋子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几个雪白胖润的又象馒头又象包子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明明是包子怎么叫点心哪?”萧晴疑惑道。
“啊,这叫肉丁馒头,是我姥姥她们老家的小吃,馒头里包上调了面酱的肥瘦肉丁和葱姜,上锅蒸熟。您尝尝很好吃的。”
“谢谢,谢谢你姥姥啊,哟,她老人家手还真巧,你看这包子包得多漂亮啊,其实是我们晴晴给你添麻烦了呢,谢谢你帮她补习,这孩子脾气倔,爱小性,你多担待啊,行了,你们学习吧,老萧,咱们进屋吧。”姚主任与丈夫递了个眼神,夫妻俩进了屋,留下萧、罗二人尴尬的站在客厅中间,谁也不好意思先说话,良久还是萧晴冷着脸打破尴尬,“开始吧,你,今天补哪科,英语还是数学……”。
“数学吧,我上次让你把上节课的课后练习题做一下,你做了吗,拿给我看一下,……”
“啊,蟑……。,蟑螂”正说着话,罗北笙突然被地上的一个活动的黑点吸引,身子下意识地后缩,弹出一米开外,眼神呈现出惊恐地神色,喊叫声惊动了萧建国夫妇,等他们跑出看时,就见到女儿正兴致勃勃的拿着一本杂志按在地上,然后,回头冲罗北笙挑眉道:哎,姓罗的,你是不是男的,一个男的还不如我一个女的,快快,给我拿几张餐巾纸,快点啊,不是还要当医生吗?就你……这么大点儿小胆儿啊。”说着按住杂志的中间部分使劲一按,在场的人都露出恶心的神情,蟑螂肯定寿终正寝了。
“你,你,谁能和你比啊,女汉子……”少年吓得脸更白了,哆了哆嗦地把一摞纸巾扔到萧晴身边。
“我。。。。。。我认怂,认怂,哎呀,女侠快快把它叉出去吧。求求,求你了。”
“这应该是水蟑螂,应该是从厨房下水道跑上来的,晴晴别吓他了,这东西有很多细菌的,赶紧把她弄走吧”母亲姚玉兰也看出了少年的恐惧,出来解围,知道女儿淘气,赶紧给女儿使眼色。
萧晴用纸巾捏住蟑螂尸体小心包好,举到罗北笙面前,挑衅得逗着少年,罗北笙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被绊个跟头。
“踩死,快踩死啊!”少年后退着喊道。
萧晴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得意地说:“这种蟑螂现在在繁殖期,可不能踩,得包起来,扔出去,一会儿这里还要消毒,用脚踩它会产子的,一次会粪出好多幼虫,就这么多、这么、这么多,……好多好多。”萧晴做了个“巨多”的手势,得意的笑起来,手里还抓着那团蟑螂尸体,她总算明白罗北笙为什么那天没有在体育课帮忙的原因了,心中顿时释然了。
这天晚上补完课,萧晴送罗北笙出来,天空繁星点点,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迷人芬芳,萧晴陪着罗北笙走在回家的路上,实际上两家仅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罗家这边是平房区,萧家这边是厂区家属楼。
“我送送你,就送到小区门口。”萧家家规极严,禁止早恋,萧晴也不好违背父母的意思。看着少年瘦削的肩膀,有个问题忽然涌上心头。
“对了,令堂,就是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好看吗,脾气好吗,我,我挺好奇的,希望没有冒犯到你,看你这么优秀又有礼貌,我想你妈妈一定是个极好的人,……突然问你的家事,希望没有冒犯到你,我是有些好奇的,你爸妈年轻时一定非常恩爱吧,人们都说父母的优良品质,脾气秉性会遗传给子女的。”萧晴眼中闪着希冀的目光,盯着少年温煦深邃的眸子,眼型轮廓优美,嘴唇上薄下厚,配上完美笔挺的鼻子,皮相轮廓完美无瑕,身材高大瘦弱,身影在月光下仿佛闪着点柔光,透着些落寞。
“不知道,我有记忆时,我妈就没了,据外婆说:母亲临死时对姥姥姥爷说:爹娘,孩子他爹不会带孩子,带不了,二老帮我把俩孩子带着,姥姥答应了,我妈才闭的眼。”
这么说着,少年声音低沉,显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低着头,清俊的脸埋在阴影里,令人不敢卒睹。
萧晴见状,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道“来抱抱,没事,没事,今后有我,有我罩着你”鼻息间闻到一股少年身上清新干净的香气,女孩心里想着:今后有我,希望你的世界不再冰冷,不再无助。
罗北笙明显被女孩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里有一点莹润闪过,双手在女孩背后十分无措的张着,良久才慢慢的推开女孩。这一晚两人聊了很久,聊到罗北笙小时候的趣事,聊到他小时候跟着大孩子屁股后做跟屁虫,聊到罗北笙小时候他的外公外婆如何艰辛的拉扯他们哥俩长大,萧晴才明白原来不光是物质上的缺失,幼年失祜,一个孩子要挺过来需要多么坚强的神经。分别后,萧晴回到自己的闺房,躺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边,萧父萧建国和母亲姚玉兰陷入关于女儿的一轮讨论,望着女儿和罗北笙远去的背影,萧工程师的八卦之魂被彻底点燃了。
“玉兰,孩子她妈,他俩你看像吗,是早恋吗?”
“说不好,这事怎么说得准哪,即使是有,你现在也不能挑明了,会起反作用的。”姚玉兰思考着。
“是啊,不过我对咱们姑娘有信心,闺女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犟得很,不过我看现在还不太象,咱闺女估计还分不清什么是爱情,而且即是是,也没关系,道理给她讲清楚,她会听的。”萧老爹说。
“唉哟哟,没想到还是你这个当爹的明白,……”。
“这孩子太重感情,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不过我看她现在对这事儿还是懵懵懂懂的,算了,顺其自然吧,别说了,待会让孩子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