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的眸光冷了下来,消化着她抛出来的信息。
所以,周时焱这样子已经很久了?
可是江知意从来没有发觉过,他从来都是那么意气风发,贵气优雅。
他是周时焱,所有的事情都该在他的掌控之下。
江知意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失控。
“送周总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她冷艳的眉毛微微一挑,看江知心的眼神很是不屑。
江知意撂下话,转身就走了。
擦肩而过的刹那,她忽然想起来,江知心大二那一年,辅修的双学位好像就是心理学,还正好专业对口。
“姐姐还真是关心我的未婚夫。”
江知心眼神微不可查的剜了她一眼,语气中掺杂着怒意,说出口很是阴阳怪气。
周时焱冷漠的扫了扫江知心,眉间攒起的阴郁显得格外烦躁:“知心,适可而止。”
江知意的手臂还缠着纱布,脸蛋上微微浮肿,她却丝毫不在意,踩着高跟鞋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
她可不会傻到在他这么暴躁的时候,去跟他的心上人争执。
江知心委屈的朝他怀里一扑,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下来。
“时焱,什么时候我在你这里也要适可而止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前的周时焱,是她负气远赴欧洲都心心念念耐心哄着她的人。
而现在,她总有一种拿捏不住的感觉。
周时焱拧着眉,深邃挺括的轮廓此刻浮现出一丝纠结,记忆中小时候的江知心仿
佛在逐渐模糊。
眼前的人,一点也不像。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他掐了烟,丢在地上漫不经心的碾灭,眸中浮现出一股病态的冷漠与疏离。
江知心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伸手想去抓住周时焱,他却起身就走了。
“时焱别闹了,我不该叫你回这里来的,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她拔腿追了上去,周时焱极力隐忍着暴躁,阴郁清冷的眸子半眯,像暗了天色。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一个中年女人发疯的吼叫和狰狞的面孔。
这里每一处地方,都缠绕着让他窒息的网。
……
江知意的卷发掩了半边脸,高跟鞋嗑哒的闷响一下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砰——”
瓷瓶砸碎在地板上的声音,无比清脆。
“夫人,您冷静点,这个不能砸啊,这是先生最爱的瓷盏……”
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一个女人疯癫又带着怨的嗓音显得尖而急促:“他又不回来,我打碎了又怎么样?为什么时焱不听话了?他长大了就可以不听话了吗?”
女佣变得害怕起来,她被柴静云握住了双肩,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
她被吓出了哭腔:“少爷没有不听您的话,夫人您该吃药了。”
旋即,里面的声音更加暴躁起来。
江知意停下了脚步。
她远远的从侧边的窗户望着偏厅里面发疯的女人,她像是失了神智一般,如此不堪又疯癫。
这还是那个极为讲究又端庄优雅的周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