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怀先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在心中默默计算,这一路下来,他们应该已经行出了一里来路,不出意外的话,再来个几回,应该就能打穿这个阵法。
就在这时,只听到“嗡”的一阵响,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疾掠而来。
廖怀先心中一紧,急忙回头,就见身后的一片水洼中飞起了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五彩缤纷,那嗡嗡之声,正是千百对翅膀震动所发。
他本以为是蜻蜓,但很快就发觉不对。
是豆娘!
这是一种生于水洼之中的小昆虫,长得很像小型的蜻蜓。这大片东西来势极快,没等他一个念头转完,就淹到了他们跟前。
廖怀先心中发凉,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只是豆娘,那就算来再多也不是个事,但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在这个时机,能是普通的豆娘吗?
不及细想,立即双手一合,施展“守四方”,就在这时,只见黄少棠朝前踏出一步,左拳收于腰际,右掌前伸摊开,五指朝天,向上一合。
就听嗤啦一声,如潮水般淹过来的豆娘突然间蹿起一道淡蓝色的火苗。
黄门的云笈七解!
廖怀先一见,顿时松了一口气,腰身一拧,双臂交合,准备转到右侧,防备其他方向。
只是眨眼之间,那火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了开去,可就在这时,火光突然熄灭。
廖怀先大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就发现那成群结队的豆娘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也只不过是虚像,这些东西一消失,火势自然也跟着熄灭。
“继续走!”廖怀先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声音方落,就见芦苇荡之中悉索声响,游出了几条灰扑扑的水蛇,紧接着扑啦啦响,几只黑色的鸟从芦苇荡中飞出,直冲天际。
廖怀先额头见汗,双手微微发颤。这阵法究竟怎么回事,刚才那几条水蛇和黑鸟,究竟是真是假?
为什么连他都看不出丝毫端倪?
黄少棠却是面色一如既往地冷峻,廖怀先说往哪里去,他就往哪里去,不论爬出来或者跳出来的是什么,全被他一波扫空。
二人继续前行。
可是廖怀先心中的忧虑却是越来越重,这个阵法的规模和深邃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虽说有黄少棠这位强手在,他们还能在此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但毕竟人力有时穷,终究会体力耗尽的!
“想这么多干什么,做你能做的!”廖怀先正忧心如焚,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就听黄少棠轻喝了一声。
廖怀先听在耳中,猛地惊醒,如醍醐灌顶,心中不由惭愧。他都多少年的老鸟了,可是事到临头,反不如一个年轻人看得通透。
当即沉定心神,继续提示道:“向左走,一直走,等我说停。”
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往前踏出一步。就在这时,脚下湿泥之中突然钻出一只沾满淤泥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这一事出突然,廖怀先身子顿时平衡,就要朝前扑倒。但他毕竟是久经阵仗,临危不乱,索性就地扑倒,接着单手往地上一拍,就要借势立起。
但就在此时,泥中突然穿出两只手爪,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那种潮湿和滑腻的感觉直钻入他的肌肤之中。手劲刚猛,直把他的脑袋往地下按去。
多年的生死历练,让廖怀先的头脑异常清晰,干脆顺势一个头槌朝下狠狠地磕了下去。
真阳槌!以险破险!
真阳槌这门法术最早是哪个门派开创出来,已经是无法追究,但这门技法一问世,很快就流传了开去,因为那个门派并没有对这门法术进行保密,而是将它公开了出去。
所以不管是什么流派的法师,很多人都会这门技巧。
真到了使用真阳槌的地步,往往是在法师与邪祟斗到最凶险的时候,也就是双方贴身肉搏,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法师以头槌出击,以险搏险,拼出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