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语担忧。
“受了那么多伤,昏迷是正常的。”蓝非离软语安慰道:“隐尘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好,现在他昏迷不醒,其实是一件好事,说明他现在正在恢复中,你不用太担心。”
“我只怕他一觉不醒……”青姨投在窗纸上的影子顿了顿,蓝非离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却莫名地,没有回答。
原来蓝非离也没有信心。
青姨自然察觉到非离的犹豫,心中惨然,不禁低头自语:“他真是笨,剑术再厉害,也终究是血肉之躯,一个人,又哪里敌得过对方的千军万马?”
蓝非离仍然没有应声,站在屋外的伊人,却百感交集,神情惘恻。
她已经分不清,辨不明,可是顾隐尘确实三番两次救过自己,那是事实!
“这里的地形易守难攻,吴湘一时半会攻不上来,我会在这段时间好好地为他调理的,你不用太担心。”短暂的沉默后,蓝非离终于出言安慰。
“对了,你刚才出去看的情况如何?”青姨也意识到眼前的境况,问。
“不出我所料,吴湘果然采取围攻政策,水源已经断了,我刚才试了试溪流,里面已全部落毒。粮草也运不上山来,仓库里的存粮存水,估计――只能撑五天。”蓝非离沉静地回答,只是他的语气再镇定,口中的事实,仍然让人心底生寒。
“可是我们也不能动,现在敌众我寡,万一我们先攻过去,只会失败,难道,真的只能等死?”青姨忽而振奋:“非离,不如我飞鸽传书,让青阁的人都来助战,如果有人能成功刺杀吴湘,对方的攻势,岂非不战自破?”
(七十一)围剿(2)
“不可,如果连隐尘都不能成功,其它人过来,只是白白送死,我们不能再扩大伤亡面了。”非离冷静地否决青姨的建议,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伊人又在屋外站了一会,然后悄然地退开去。
等她重新回到房里,蓝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在房中来回不安地踱着步。
见到伊人,他焦急地迎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问:“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呢。现在外面都被吴湘的兵把守,最近不要随便走,知道吗?吴湘不是善类,如果你再落在他手里,不知……”
蓝田的语速极快,像放连弩箭一般,伊人只有聆听的份,完全插不上话。
末了,蓝田终于打住?嗦,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他又很不自然地补了一句:“我可没担心,不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尘哥哥肯定不会放过我――谁让你是他的徒弟呢。”
伊人见他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禁好笑,唇微微一抿,说:“谢谢你。”
这三个字,说得突兀,蓝田却能明白,白皙的脸刹那泛出红晕,复又说了一句:“你自己当心点,其它的不要管。”
说完,便疾步走了出去,落荒而逃一般。
伊人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扉顿软――蓝田的关切,没有丝毫伪劣。那是真诚的。
纵然真假不辨,可是真诚,始终能从眉梢眼角中,渗透而出,春回寒地。
无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有过什么动机,为了这份真诚,伊人已不能继续漠视。
她极快地扫视了一下房间,找到了文房四宝的所在,然后走过去,将白纸撕成小条,在上面分别写了几行字。
卷起纸条后,伊人正准备塞进竹筒里,不经意发现案台上有一条项链,依稀眼熟,拾起,方认出是之前扯断的那条。
玛瑙青翠,重新用红线窜了起来,细致得仿佛从未断过。
伊人将手举高,夕阳的余晖透过翠色的玛瑙,晶莹璀璨,映亮了她的眼眸,这样看着看着,伊人的脸上浮出一丝清浅的笑意,而眼角,却又渗出了意义不明的水雾。
为什么要活得如此明白呢?
不如随心。
重新将项链戴了上去,伊人走出房间,手指撮在唇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啸。
西离的军队,多用雄鹰传达消息,而那些已成信使的雄鹰,大多是伊志的门人所训,伊人随父亲征伐多年,行军布阵或许不及,可是呼哨送信的事,却极娴熟。
附近的信鹰,大都是吴湘军队的,不过只要是西离训练出来的,伊人便有办法控制。
果然,不多一会,天际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影子,闻着哨音,纷纷向伊人俯冲而来,
伊人伸出手臂,让它们挨个停歇下来,然后将竹筒绑在它们脚下,又用特有的训音吩咐了几句。
四只雄鹰,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去。
此时夜色渐至,浓厚的黄昏中,外围的人没有发现那几只疾飞而去的禽鸟。
直到它们飞得再也看不见,伊人方折返回来,不是回房,却是往顾隐尘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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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围剿(3)
隐尘房中,蓝非离与青姨依旧在谈论着方才的话题,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吴湘一向多疑,诱敌深入这一招,定不管用。”针对青姨的又一个提议,蓝非离道:“他现在只要固守不攻,就能处于不败之地,以他的为人,任我们如何挑衅,都不会改变初衷。”
“难道就没有其它方法能让他不再围寨?”青姨皱眉,“吴湘有没有特别珍视的人或者事,如果我们能从他的弱点下手……”
“他恰恰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蓝非离眉眼微敛,颇为无奈地说到:“当初在北滨的时候,吴湘之所以受到北滨王的重用,便是因为他心狠手辣,全无拖累――他本是孤儿,是后宫太监将他抚养长大,而抚养他长大的太监,也在西离进攻北滨之时,被他亲手所杀。试问,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