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纪书又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倒不像先前那么苍白,于是便不再多问,从光脑里调出一张照片给李雁看,问他:“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照片中的人皮肤粗糙,面容不善,额头还有一道伤疤。
李雁微微皱了皱眉,很快记起来了,在34星的那个夏天,他曾经从这个人手里买下一道烈性的情药,用在了傅纪书身上。
李雁唇瓣嗫嚅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无声问:“帝国?”
“嗯。”傅纪书将光屏收起来,道,“这个人是帝国安插在34星的奸细,易阳和他所有往来,从他那里买了些药,之前也是从他那里知道了那些事。”
但易阳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他或许知道自己父亲的金钱来得不清不白,却从来没有往帝国去怀疑,这些藏在联邦各个角落的奸细和内应他大半都认识,时常在无意间替他们传递情报,还有傅纪书的行程,还以为只是自己的追求者而沾沾自喜。
李雁知道他死得不可惜,唯一可惜的是动手的并非他自己。
傅纪书的理由冠冕堂皇,他找不出驳斥的地方,也并不觉得高兴。
易阳的亲近是他自己默许的,但以傅纪书的身份地位,死了一个易阳还会有无数的omega涌上来,插手在他们的婚姻当中。
李雁如今想到这些可能会存在情况便觉得疲累,不知道一段婚姻为什么可以被他们经营成这个样子。
如果当时没有脑袋一热给傅纪书下药,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那么累。
李雁说不出答案,这些没有生过,做出选择过的事情,他也猜不准正确答案。
于是只能垂着眼不再去想,转开念头问:“许姬是军部的人?”
“不算,”家门已近在眼前,路灯光柔和地散下来,傅纪书将衣衫收拾整齐,伸手去解李雁的衬衫扣子,“如今算编外人员。”
李雁的注意力却已经全被对方的动静吸引,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让开了对方的手。
傅纪书顿了顿,很快又动起来,靠近了李雁。
车厢狭窄,他们呼吸很近,缠在一处,风铃花香让李雁感觉到些许眩晕,他眼前花了一下,傅纪书已经脱掉了他的马甲,又将白衬衫脱下。
冷气迅爬上肌肤,李雁不动声色,只垂着眼,而后带着a1pha信息素的外衣盖下来,将他包裹住。
车停在门口,李雁瞧见警卫司的人在门外站着,傅纪书让他先别动,他便没下车。
傅纪书点了根烟,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他神情淡淡,戴着手套的指尖夹着烟,问警卫司:“如何?”
“易成良跑了,留了几个家眷在中央星,一问三不知的。”
“34星那个药贩子呢?”
“大概是打草惊蛇,也跑了。”
傅纪书视线微微移开,瞧了眼停在一旁的车辆,“易阳没你们想的那么单纯,易家的家眷同样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审。”
顿了顿,他又道:“三支部上将傅纪书,申请调取三支部十五人看守。”
警卫司应下,又问:“看守哪里?”
傅纪书丢了烟,军靴踩熄了火光,抬眼那一刻天边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惊雷响彻。
“这里。”*
脱掉衬衫之后,李雁身上却还沾有别的信息素。
他的腺体损伤带来了难以修复的后遗症,没办法给傅纪书留下反向的印记,同时又很容易沾上别的a1pha的信息素。
如果不是终身标记实在明显,其实也很难看出来他们是合法的伴侣,反而更像是互相索取的普通床伴。
警卫司走了以后傅纪书给他开了门,伴侣身上属于外人的气息让傅纪书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后他锁定了罪魁祸,说:“裤子脱了。”
李雁平平静静看着他,“还在外面。”
“开了隔离屏,外面看不见,”傅纪书淡淡道,“先脱了,我抱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