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怎么?你先别管他,你怎么了?喂李雁,你还活着吗?喂?”
“傅纪书,你家omega又……”听不清了。
李雁跌坐在地上,亲眼见着视线可即的一切逐渐陷入黑暗。*
早春多雨,惊蛰之后尤甚,淅淅沥沥下了整日。
天色始终阴沉着,时而雷鸣电闪,一瞬亮起的电光照亮了房间,又在瞬息之间回归黑暗。
李雁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李雁往被子里缩了缩,垂着眼半晌,他感到呼吸有些沉重且滚烫,慢吞吞抬手摸了摸额头,仍然没有退烧。
他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窗帘没有被拉起,窗上被雨珠打湿,水痕残留在玻璃上,很快又被新的水珠替代。
雨幕遮掩了目光所及的整个世界,灰茫一片,只有零星几盏路灯的微光。
他又睡了一整天。
晕倒前的事情还记得,如今躺在床上,或许是席海来过。
他下床穿鞋,却忽然闻到了傅纪书残留的信息素。
傅纪书回来过。
李雁怔了怔,可等出了房间,却不见家中有人。
李雁胸口空落落的,像是丢了心脏。
他知道如今不是和平的年代,军部总是很忙,傅纪书不可能随时随地留在家里,只是说了晚上会回来。
李雁看着挂在墙上的电子钟,已经七点了。
他去了厨房,锅里的粥已经换成了新的,口味更清淡了些。
他心不在焉拨弄碗里的粥,翻着光脑。
消息还停留在早上他回过去那条,到现在傅纪书都没再回过一句。
李雁不知道傅纪书对他曾经的那位未婚夫,是不是也像对自己一样怠慢,但一想到那张留在光脑里反复被查看的照片,他便知道答案了。
他食不知味,嗓子又干又痛,勉强填饱了肚子。
久睡到现在,他精神好了许多,见时间还早,抱着抱枕窝在沙上看了一部电影。
很无聊的爱情电影,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主角的每句台词,每个细微的动作,他早就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单纯想要消磨时间。
八点,电影播到高潮,主角在大雨中分手。
九点,电影播完了。
光影在李雁的眼眸中流转,他的注意力偏了偏,从婉转的电影主题曲和哗然雨落声中听到了踩水的脚步声。
李雁愣了愣,身体的反应却更快,已经站到了窗前,望见路灯下举着伞的男人。
傅纪书今晚没让司机送他回来,他步子沉稳,但走路很快,转眼便到了家门,将雨伞挂在门外,带着春夜潮湿的雨气回了家,与站在窗边的李雁对视了片刻。
客厅没开灯,电影在放着片尾,屋中光影明明灭灭。
李雁的大半身子藏在黑暗里,面容也模糊了,像一幅油画。
傅纪书又将他看了一会儿,却只道:“头长了。”
李雁慢慢走到他面前,垂着头,替他将带着湿气的风衣脱去,挂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