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傻道:「只是想起昨夜讓夫君辛苦照顧,過意不去。」
「是麼……」
晏書珩頗愉悅地看著她。
今日見到了江回,此刻她又是滿臉窘迫,他如何察覺不到?
一個內斂謹慎,一個生澀,如何能有乾柴烈火的時刻?
想必那些關於她和江回的曖昧猜測,八成是他胡思亂想。
至於餘下二成,索性忽略。
晏書珩輕柔把玩她耳垂。
「昨夜阿姒對我胡作非為時怎不覺我辛苦,如今用完了就要走?」
「你胡說什麼,我,我昨晚沒用……」
晏書珩笑容散漫:「我說的是夫人讓我照顧了一夜,莫非你心中所想的『用』和我所說的『用』,不是同一個用法?」
阿姒啞口無言。
她的確以為是別的……用法。
青年體貼追問:「阿姒希望是如何個用法?我好學學,做個有用的夫君。」
他把「有用」倆字咬得略重。
阿姒沒回答,並非羞赧,而是鼻尖忽而嗅到他身上殘存的清淡薰香,叫她陡然想起昏睡時產生的錯覺。
那大概是個「清醒夢」。
夢中似乎有兩個音色很像的人在耳邊說話。說了什麼,阿姒並記不得。
只反覆聽到「江郎君」、「長公子」。
她試圖分辨,卻因虛弱昏睡而無法抽出神思。如今回想,阿姒才覺出不同,她的夫君,聲音的底色是溫柔的,只偶爾會透出淡淡的諷意和漫不經心。
而夢中另一個聲音與他只有七八分像,說話語氣從內而外的冷淡,只因天生音色溫柔,才削弱幾分冷意。
那夢實在細膩。阿姒不禁懷疑,那究竟是夢,還是真的?
「又走神。」
耳垂陡地被輕捏,阿姒手指把玩著袖擺,最終覺得不能憋在心中:「夫君,你是不是對我有所隱瞞?」
晏書珩望著火堆,眸子被烈焰映得波光熠熠,眼裡情緒卻深不見底。
他忽然有個衝動的念頭。
都是去摘枝上漿果。
爬上樹小心摘下,和站在樹下引弓射箭強行射落,結果並無不同。
他將她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誘哄般道:「我隱瞞阿姒的事不可計數,想先聽哪一件?都告訴你,好不好。」
阿姒抓住他的手,遲遲不語。
她曾承諾過他,往後不再隨便懷疑。從昨日跳馬車到如今,她的確有許多疑惑,不過和不同的是,從前有懷疑時,她第一時刻想的是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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