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書珩手心一滯。
他凝眸看向她,可惜女郎蒙著眼,瞧不清神情,只能從她的觸碰的動作中覺查出孩童般的好奇。
有一瞬間,他甚至認為她並非是在試探確認,純粹是玩心大起。
晏書珩無可奈何。
他竟被個小了自己幾歲的小女郎,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
甚至一直當她是不諳世事的受驚之兔,如今才發覺是一葉障目。
或許,兩年前那次,她也是有意招惹。
晏書珩再次笑了,雖未出聲,但笑時氣息難免起伏,讓阿姒給捕捉到了,他的笑叫她好勝心更甚,指甲惡意輕剮著他手心正中最柔軟的地方。
青年猝然抽回手,低頭在她耳邊幽然低語:「玩夠了麼?」
「還沒——啊!」
未說完的話化成驚叫,腰間多了只有力的手,阿姒被帶著飛快一轉,轉瞬間,後腰抵』在高亭的欄杆上,上半身被迫後仰,探出欄外。
耳邊江風呼哨而過,下方似乎是深淵,浪濤怒吼,間或夾雜著渾厚的江濤擊石聲,排山倒海而來。
夢中墜崖的恐懼變得無比真實,阿姒克制不住地腿軟。
身前的郎君緊緊摟著她,放在她腰間的手力道不容置疑的重,上身還刻意前傾壓得她只能後退。
顯然是有意在懲罰她。
阿姒進退兩難,她不習慣與他貼得太近,本能地往後仰:「夫君……」
「怕麼?」他輕問。
怎麼不怕?阿姒瑟瑟發抖,她身後只有高及腰間的欄杆,腰上僅一隻手,若他一鬆手,等待她的便是下方的浪濤和巨石……
她揪緊青年前襟,額頭抵在他胸前,毫不猶豫地認慫:「怕……夫君,我怕,我再不敢捉弄你了……」
不止身子,她連聲音都是發抖的,被風聲一吹,更顯心虛。
「你何曾捉弄過我?」
他低笑著問,雖未將她帶離欄邊,但收緊了圈在她腰上的打仗。
阿姒這才發覺自己情急中竟都給招了,他自己懷疑和她親口承認大有不同,前者可以歪曲成欲加之罪,後者可就是鐵證如山。
她垂死掙扎地狡辯:「……也沒有故意捉弄,你我是夫妻,你卻沒怎麼主動牽過我的手,我心悅於你,便一直想和你親近親近,可夫君如今這般惱怒,我才知道你不喜讓別人碰你手……」
晏書珩笑了,他們都同床共枕了,還能如何親近?他溫柔卻意有所指道:「夫人招惹了我,隻言片語便想遮掩過去,世上有這般便宜的事?」
這句話讓阿姒一陣恍惚。
難以言喻的熟悉湧上,伴隨著莫名的畏懼和一絲絲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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