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万全虽为文官,但丁家有一手世代相传的绝技。就因为这项绝技,三代人才能安稳的站立于庙堂之上。
也因为丁家有这项绝技,才能让丁家传到丁万全这代时,手握督造军械这等国之重器的大权。
丁家的绝技,是一整套完整的机簧秘法。小到强弓硬弩、大到攻城利器之中的轴承机簧,均都是按照丁家出的图纸所造。
由此一项绝技,先后四代王上,均对丁家极为看重。而这新王上身边的幕参,就以防止敌国营救质子为由,出主意要王上下一道手谕,命丁家在二十日内,设计、并督造出一整套完整的,攻城略地之利器出来。
若是逾期拿不出来,就要按延误军机,判处全家流放之罪。
这等关乎国之根本的重器,每一次的突破,都将是颠覆性的。别说二十日,就是两百日甚至一代人,都未必能有所进展。
被眼前一己私欲,所蒙蔽双眼的新王上,还就真听了这等荒谬之言。当天晚间,就向丁万全下达了王令。
丁万全在接到这份命令后,整个人都傻了。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跑进王宫。要求面见王上。
早已下定决心的新王,怎么可能给他继续扰乱心神的机会,直接闭门谢客,只留下了一句话。
“二十日为期,见不到实物,丁家延误军机之罪,不可轻饶·········”
“那······之后那?之后如何啦?········”坐在篝火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鲍臻,见丁球停止了讲述,身子立刻前探,开口追问道。
丁球一脸无奈的一摊手,开口道:“之后就这样啦······我祖父交不出设计图和实物,被贬流放不说,人也在不久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在之后就是我父母,而我,现在就坐在两位哥哥面前。”
啧········丁球的话说完,鲍臻啧了一声,一拍大腿为其鸣不平道:“如此的忠臣能人,竟然落得这般下场,真是窝囊啊!”
丁球一侧头,哀叹一声道:“哎·······谁说不是呢!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想来,我都为祖父感到憋屈,可奈何······我如今又是这等模样·········哎·········”
墨璨此时将煎好的药,端到了鲍臻面前。鲍臻赶紧道了声:“让大哥劳心啦!”
接过药碗,轻吹热气,就着那股热劲,吸溜着喝下了肚。
丁球的家事,同样勾起了墨璨的一番心酸。他盘膝坐下后,对丁球开口道:“与其再此长吁短叹,不如留有余力,为祖上讨一个公道。”
丁球闻言后,厚实的双肩一塌,摇头自嘲道:“大哥此话有理,但我丁球文不成、武不就,又身无长物,自己苟活已是不易,又谈何公道二字啊!”
墨璨面带轻笑,看着丁球道:“我与我这贤弟,均是身背血仇。也不多你这一件,如若不弃,今后就随我二人同行吧!寻得时机,定然还你丁家一个公道。”
热药下肚,浑身暖意洋洋的鲍臻,啊的一声轻呼后,笑着点头道:“大哥之意,深得我心啊!”
丁球闻言,腾地站起了身,激动的对着墨璨与鲍臻一拱手,随即单膝跪地,对着二人大声道:“二位哥哥在上,受小弟丁球一拜。今后,二位哥哥就是我丁球的手足血肉。大哥·······二哥·······”
“哈哈哈········三弟·········”
墨璨仰面而笑,鲍臻赶紧起身拉起了丁球。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均都仰天大笑。借着早已摆好的酒菜,兄弟三人就在这荒郊深夜时,义结金兰、把酒言欢·········
“这就是崖山吗?·······倒是颇有些巍峨之感啊!”
两日之后,兄弟三人伫立在崖山之下,不约而同地仰头向上凝望,墨璨不禁慨叹,眼前这座崖山的雄伟与壮观。
只见那崖山高耸入云,宛如一座巨人屹立于天地之间,其威严之势令人心生敬畏;又似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刺破苍穹,彰显着无穷的力量。
鲍臻微微点头,含笑回道:“山是好山,景也是好景。之是不知这山中居住之人,是否称得上好人,就未可知啦!”
丁球看着面前的崖山,默默不语。墨璨一揽丁球的肩膀,笑道:“别瞎琢磨,更不必担忧,今日,大哥陪你上着崖山走上一遭。”
鲍臻轻哼一笑,看着丁球道:“就是,若是这老阁主,给个满意的答复还则罢了,要是给不出,哼哼,我家兄弟也不是随便谁就能欺负的。”
“嗯·······”丁球顿时握紧了双拳,重重的一点头。
墨璨带头,迈步踏上了那通往山峰之巅的青石台阶。他大声长啸一句:“丁家,丁球携婚书,前来这崖山阁,结亲·········”
墨璨这一嗓子,犹如雄狮怒吼,声震九霄,其中运用了雄浑深厚的内力做底。整个山林都回荡起了他那,如同洪钟一般的喝声。当真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这声音好似一阵狂风,席卷了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鲍臻单挑大拇指,对着墨璨的背影赞道:“大哥好生霸气。”
说完,一揽丁球的肩膀,紧随墨璨的脚步,也踏上了石阶。
崖山阁········
“什么?·······丁家的人,来结亲?这·······”
清雅小筑内,一位须皆白,原本端坐于茶几之前,仙风道骨的老者,在听到了那,声如洪钟般的长啸后,吃惊的站起了身,眉头微皱,错愕的开了口。
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犹如鼓点般敲打着地面。未几,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入得房门。
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裙裾随风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又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熠熠生辉。她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如丝般柔顺,又如墨般漆黑。
这仙姿女子,手提一把黄蟒蛇皮长剑。柳眉微蹙,两片红唇开合间,宛如银铃悦耳,但说出的话,却令人·······
“爷爷,这个什么丁家的丁球,您不是说很可能死了吗?如今怎么办?”
女子的话,引得屋中老者低头沉思。不多时,他抬头看向女子,开口道:“芸儿啊······这丁家的亲事,乃是我与那丁万全所定。丁家遭难,我确实以为这丁球也难逃牵连。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找来了。额········或许,这是天意吧,不如·······”
贺昭芸身形一转,面朝房门,轻哼一声道:“哼······这门婚事,本就定得荒唐。我自己的夫君,要我自己认可才行。指腹为婚一事,芸儿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