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餘光瞥到了江池淵。
他看到江池淵那絲笑意僵在了臉上,眼底怒意越燒越旺。
隨後大步朝他走來,拽著他的手小心避開受了傷的地方,把他拉到水池處將水開到最大。
水流聲激烈,和嘈雜喧鬧的人群倒是格外適配。
江池淵抓著他手腕的力氣很大,時玖凜被他攥到胳膊處一片紅痕,毫無掙扎之力。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被燙的地方甚至能隱約聽到皮肉被煎熟的「嘶嘶」聲響。
江池淵用冷水沖刷那塊皮膚,黑著臉叫了救護車。
當然很疼。
但時玖凜就好像是痛覺喪失,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甚至全程沒看自己那條被痛覺腐蝕的胳膊一眼,只是饒有興地盯著江池淵緊皺的眉頭。
他似乎很緊張?
噗,有什麼可緊張的,他在江池淵手下被一次又一次從死亡線拉回來的次數還少嗎?
被燙了一下而已。
僅,此,而,已。
醫院內開著冷氣,消毒水味道刺鼻。
二度燙傷。
胳膊處一片深紅一片白,甚至夾雜著幾顆水泡,哪怕是只看一眼都覺得瘮人。
江池淵的臉色更難看了。
在做了簡單處理,確認沒什麼大礙後,他帶時玖凜回了別墅。
幾乎是把他拎著摔進了三號房間。
骨頭和地板碰撞,又重又悶的聲響。
江池淵取下一根鞭子,甚至急到沒給他脫衣服跪好的時間,便咬牙狠狠抽了過來。
一鞭下去,時玖凜失聲哀嚎,衣服上多了條血痕,整個人都幾乎要被恐懼感淹沒。
江池淵這回是真的發了狠,一鞭接著一鞭好像是要把時玖凜往死里抽,鮮血濃郁的色彩一點點蔓延。痛感驅使下,時玖凜失了方寸,竟手腳並用掙扎著往門外爬,好像只要出了這個房間就能逃過這場懲罰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已經還給他了嗎?為什麼還要打我??!」
江池淵拽著他的頭髮將他扯了回來,又在他後背處抽了一鞭。
「我讓你還了嗎?」江池淵幾乎是咬牙切齒,「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自己決定對自己的賞罰了?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他已經很久沒被拖到這個房間打了。
而一旦進了這裡,他便沒有一點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了。
時玖凜忽然間便懂這個房間存在的意義了——
——讓他恐懼。
就像是催眠那樣,在日復一日的挨打中潛移默化。把這個普通的房間和被打到瀕死時的絕望聯繫在一起,埋下一顆恐懼的種子,等著它在自己心臟內一點點紮根,最終奴役他的想法。
讓他知道只要進了這裡自己就一定會被抽到半死不活,從而產生畏懼感,更好的臣服在江池淵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