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诚继承了上个副本伪人的记忆,没忘记张敛比他还小一岁。
看这反应,应该是了。
李子越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有,只是看到你就突然想到他了,毕竟上个副本我们三在一起呆了挺长时间。”
“哦……”孙远诚挤了挤眼睛,一脸贱兮兮,“哎呀,我懂,我都懂,上个副本我就察觉到你们不对劲……”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李子越微笑着看向他。
“你记性好像很好。”
“啊……”孙远诚立马痴呆,“好奇怪,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张……张脸?张敛?是谁?好神奇的名字……哎呀我是四川人,L、n音不分。”
李子越倒是真情实感地弯了嘴角,没继续为难孙远诚。
他这边摸清了缘由就不慌,毕竟那不是真的张敛,但在场还有很多玩家没明白,登时挤到窗外,想要再看看那花轿。
一寸头的中年男子烦闷自语:“我靠……我老婆怎么……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回事……不行,我得去救她……”
李子越微扬头,那寸头中年男子正是先前对骂的两人中被骂丑的那位。
此刻他是心急如焚,抓耳挠腮,恨不得直跑出房间,却又在看向外面暴雨和围在村边缘的丧尸时候止住了脚步。
没办法出去。
窝在房间角落的几个村民正抱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动物肉大吃特吃,他们将干瘪的脸埋进碗里,稳住碗边缘的手在颤抖,干黄沙陷在他们乌黑的指甲缝里。
肉汁顺着碗边缘滑下,他们的喉结凸起又凹下,吸食的声音突兀地在屋里响起。
那寸头男子更烦,但他也不是傻的,只能暂时把一肚子闷气憋在心里。
锅里的肉汤已经被舔舐一空,老妇还拿着钢勺在锅底刮动,一串难听的“刺啦”声扑面而来,老妇却开始唱歌。
她的声调突然变得异常年轻又和蔼,看着锅里的死肉,就像在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般——
“我的上面在悲嚎……”
“我的中间在等待……”
“我的下面在萎缩……”
“我的外壳被灼烧……”
“我的内层在芽……”
孙远诚被这异常的腔调惹出了一身不舒服的鸡皮疙瘩,他咽了口紧张的口水,一只手不自觉拽住李子越的上衣摆,这才得了点安心。
老妇年迈的头颅慢慢摇晃,面上挂着浅淡的微笑,一声声呼唤着。
“小孩儿……小孩儿……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妇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面上表情突变。
“哐当”一声脆响。
她手里握着的铜勺骤然掉落在锅底,所有人心随着这道巨大的异响猛地一颤抖。
紧接着,只听屋外传来——
“砰!”
没有人比李子越更清楚这是什么声音。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那是……当时他站在杀人现场听到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