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
楚荆闭了闭眼,艰难道:“找人来收拾。”
郑夫人猜出这是煞神做出来的事,挣扎着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地刚要去唤人,就听得楚荆有气无力道:“再派人去京外别院看看。”
郑夫人一愣:“别院?——召江能回府了?”
楚荆白着脸冷笑。
楚召江贴身佩戴的水玉都落在姬恂手上,还带着血,定是吃了大苦头,在别院能不能寻到人都是个未知数。
小命难保,何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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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宴只吃了半个时辰不到,璟王便打道回府。
侯府大门口,护卫将楚召淮破破烂烂的小矮柜搬到车上安置,楚召淮瞧着空荡荡的车,默默按住胸口。
姬恂果真将那三大箱回门礼送进侯府了。
可真够败家的。
没一会,轮椅骨碌滚动的声音传来。
败家的姬恂被殷重山推着上了车辇。
楚召淮忙殷勤地上前主动为王爷撩开帷幔,也不像来时那般坐得远,反而颠颠凑上前和人挨着坐。
殷重山欲言又止。
往往陌生人离得太近,会让人下意识有种被侵略领地的不适,更何况姬恂这种强势古怪的性子。
这回八成要将人赶下马车追着马跑。
殷重山想到这儿也不走了,等着王爷下令。
姬恂坐稳后正要说话,余光看向在旁边杵得和柱子似的殷重山,眉梢一挑,温和地无差别攻击:“下车路途遥远,本王送一送殷统领?”
殷重山:“……”
竟然不赶人吗?!
殷重山掩下
心中的惊涛骇浪,同手同脚地下车了。
连吃好几碟茶饼,楚召淮衣袍上都沾着淡淡的茶香,乍一挨过来像是朵松软的云飘了一飘。
侯府的水玉和嫁妆单子还未送来,还亏了三大箱回门礼。
楚召淮有点不甘心铩羽而归,水玉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他想拿嫁妆单狐假虎威使个坏,看看能不能逼楚荆把吞的嫁妆还回来。
“王爷,现在便回府吗?”
姬恂道:“王妃还有东西落下?”
“那倒没有。”
楚召淮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侯府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
楚召淮掀帘望去。
管家手捧着承盘恭恭敬敬抬高手奉到车窗前,上面放置着雕刻“江”的水玉和烫金礼单。
楚召淮铜钱眼一亮。
楚荆这回竟然没有食言而肥?
看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呸,看来璟王的威名还是有用的。
楚召淮将礼单拿着放在膝上,慢条斯理拎起那块漂亮精致的水玉。
水玉,似水之玉,稀罕珍贵,价值不菲。
年幼时楚召淮做梦都想得到这块水玉,好像有了它,就能连带着拥有了爹的在意和爱护。
如今终于到手,却瞧不出这东西有多珍贵。
水玉悬在半空缓慢随着绳子转着,日光倾泻落在上,漂亮得好似永不融化的寒冰。
楚召淮手一松。
水玉凌空而落,啪嗒一声脆响,在青石板路上摔成两段。
上方雕刻的“江”字一分为二。
管家一愣。
楚召淮“啊”了声,冲他一笑:“手滑了。”
姬恂似笑非笑看着。
管家不敢多说,讷讷道:“府中库房已在整理王妃忘带的嫁妆,晚上就能送去王府。”
楚召淮正在翻嫁妆礼单,闻言动作一顿。
忘带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