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无语,你是在跟我告状吗?
那是你的触手,它们不听话,你跟我告状有用吗?
“我好疼啊,主人。它们不听话,我只能钉住它们,可是我好疼啊,主人,好疼啊……”薛沉景虚弱地躺在床上说胡话。
虞意又看了一眼外面逡巡的门神将,显然她的剑光屏障也遮掩不了多久。
她看着薛沉景难受的样子,踌躇片刻,越过墙洞走进他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满地被钉在地上的触手,一时竟然有些无处落脚。
薛沉景趴在床沿,用那种不甚清醒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很恶心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它们平时很乖的,跟尾巴是一样的啊,就是没有毛而已,我也可以让它们长出毛来,
你会喜欢吗?”
虞意不由跟着他说的话想象了下,只觉得毛骨悚然。触手长毛,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你果然还是觉得我恶心。”薛沉景目光越过她,从窗缝中看到外面闪过的神将金光,又转回视线看向她,用蛊惑一般的语气说道,“那你会不要我吗?你只要打开那扇窗子,门神将就会发现我,你就可以摆脱我了,主人,你想打开窗吗?”
“你可以打开它,我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你会打开它吗?你会不要我吗?”
系统:我觉得她会,她是真的会!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找死啊。
果然,虞意往窗边挪去两步,“好啊,你再废话连篇,我就收回剑打开窗,将你丢出去。”
薛沉景终于闭上嘴,他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当看到她真的打算那么做时,表情又瞬间阴沉了下去,那双迷蒙的双眼中阴霾云集,一脸控诉地看着她。
好似她只要敢伸手碰一碰那扇窗,他就会当场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给她看。
虞意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也不免有些心悸,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撕扯下来,垂下眼看回室内遍地的触手,问道:“我帮你拔掉冰凌,放一条拟足出来,你就收一条回去,做得到吗?”
薛沉景一直盯着她,眼中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瞳孔微颤,努力集中起神智,“好。”
虞意蹲到一条扭动的腕
足前,伸手震碎钉住它的冰凌。触手末梢立即扬起来,从她指尖上缠过,顺着手腕爬上她的肩膀,缠绵地蠕动。
薛沉景吸了吸鼻子,腕足湿漉漉地舔过她的脖颈,眼神又开始迷离,呢喃道:“你好香啊主人,你好香。”
虞意:“???”你好变态啊!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变态,看来也不是很痛嘛。
虞意从缠来肩上的腕足中嗅到了酒气,她抬手扯住触手,一脸无语地转头看向床上的人,提醒道:“薛沉景,别发酒疯,你给我专心点,把它收回去。”
薛沉景闭上眼睛甩了甩脑袋,坐起身来,专心地盯住那条触手。
好一会儿后,肩膀上紧缚的感觉才忽然消失。
虞意抬袖擦了擦脖子,走到另一条触手前,震碎钉住它的冰凌。那腕足又要往她缠来,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住。
她起身时仓促,并没有穿鞋,光丨裸的脚直接踩在触手上,脚底的触手蜷缩蠕动,脚心竟传来被吸盘吮丨吸的感觉。
一股麻意电流似的从脚心窜上她的头皮,虞意脚趾瞬间扣紧,转头瞪向薛沉景,“你想挨打吗?”
薛沉景被凶得不明就里,很无辜地眨了眨眼,摇头道:“不想,你打我很痛。”
“那就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回去。”
薛沉景蹙起眉,努力片刻,终于又收回一条触手。如此反复,总算是将地上的触手收拾干净。
屋内弥散的魔息被重新敛回,虞意透过窗缝
看天空中逡巡的门神将。
两名神将幻影在天空徘徊良久,始终未能发现端倪,最后化作两道流光,重新没入城门石像中。
虞意轻轻舒出一口气,转头便对上一双直盯着她的眼睛。冰凌碎灭,房间里的光线重新昏暗下去,但那双眼睛却像是发着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似清醒了,又好似还没清醒。
他的眼睛实在漂亮,像夜空里闪耀的星子,但虞意对这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有了点心理阴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撇转头,避开他的注视。
随后,她又想起来,薛沉景立有心誓,不能再对她进行催眠。她眉心微蹙,重新转过视线看回去。
薛沉景呆坐在床沿,身子晃了一晃,忽然咚一下栽倒下去。
虞意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反应,屈指弹出一缕剑气青焰,幽幽的火苗漂浮在半空,照亮四周。
“薛沉景?”她喊了一声,抬步朝床榻走去,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床上的人忽然又睁开眼睛,他揉揉眼角,坐起身来。
在青焰幽幽的光芒中,虞意看到他对自己歉意一笑,说道:“他将自己伤得太重,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