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擾你。」傅修時的意思是還要留下。
江嶼不想跟他留什麼情面,他不想欠傅修時什麼,也不想和傅修時有什麼其他瓜葛,「醫藥費多少,我轉給你,一會兒我朋友會來。」他想了想改了說辭,「就不麻煩你了。」
麻煩這個詞,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格外生疏。
但傅修時沒什麼反應,堅持著把水遞給他,「你嘴唇很乾,醫生說可以喝點水。」
江嶼手指蜷縮了一下,突然感到頭痛。
不是生氣,而是無力。
他已經做得那麼明確了,也已經忘記了過去,是真正的忘記了。
為什麼傅修時偏偏不聽話,為什麼一定要留在他的生活里。
明明以前不要他的人是傅修時,可現在還是傅修時非要留在他生活里。
他感到疲憊。
江嶼閉上眼,「我喝了水,你就走了嗎?」
傅修時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江嶼拿起了水杯,水溫正好,他一飲而盡,喝下去的時候腹部還是會痛,但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
他把杯子放回床頭,「你可以走了嗎?」
「我想留下來。」傅修時幫他往杯子裡又倒了熱水。
江嶼嗤地笑了聲,「傅修時,一定要這樣嗎?」
但傅修時好像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我不會打擾你,我坐在外面,你不會看見我。」
只要他能看見江嶼就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嶼舔了舔唇上的水漬,疲憊的閉上眼,「你送我來醫院,我應該對你心懷感激,但是傅修時,我們之間不可能有這種感激,我唯一能對你做的感激就是給你錢,所以我會和醫藥費一起轉給你。」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別告訴我說你擔心我,我不信。」
他沒法相信。
不管是傅修時說喜歡他,還是擔心他。
過去那麼多年都不存在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
傅修時張了張嘴,又閉上,表情無措又緊張。
他擔心江嶼。
但江嶼不信。
不信也沒關係。
好一會兒,傅修時問,「我收了錢,可以留下來嗎。」
江嶼:「……那我們就兩清了,你還留下來幹什麼?」
傅修時低著頭抿緊了唇,江嶼感覺他現在這表情像毛頭小子在心上人面前一樣。
但,打住。
怎麼可能。
「那我不要。」傅修時說得很認真。
江嶼氣笑了,轉念又道:「我給你微信轉帳,我加你好友。」
他把傅修時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微信在拉黑之前還收到過傅修時的好友申請。
他想傅修時應該很想要這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