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再品评一番她的妆容打扮,诸如颜色搭配不协调啦款式选择不合适啦发髻太过呆硬死板啦眉太粗嘴太红啦等等等等,生生把凌王派来的两位嬷嬷给惭愧得掩面而去再也不露面,倒是让胡悠清静了不少。
“这一包是内服,这一包是外敷,都是早晚各一剂。内服的我现在就去给你弄,至于外敷……”白朔掂了掂手里的药包,笑得越发‘□’:“我也不介意代劳。”
胡悠脱下一只鞋便向他砸了过去:“滚!”
手舞足蹈的避开:“那小悠儿要记得早晚自己敷哦,先由内向外打着圈按摩三十下,再由外向内打着圈按摩三十下,手法要轻柔,一定要按摩到感觉内里开始发热并隐隐有胀痛感才能停下,不然效果就不好啦!”边说还边用两只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做示范:“这样坚持一个月,我保证你的身材会有突飞猛进的改变!”
胡悠翻了翻白眼。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医生耍起流氓来是如此可怕。
‘燕南白家’世代行医,其赫赫声名不止于响彻梁国,所谓‘医者无国界’是也!
白家的医术医德早已成为一个神话,相传天底下就没有白家治不好的病,甚至只要他们愿意,可以从阎王爷那里把命给抢回来。秉着‘医者父母心’的祖训,无分贵贱一视同仁,且常常在各地开设义诊,免费为穷苦百姓看病施药。所以在人们的心中,白家是不亚于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的存在。
数百年来,白家一向隐居在燕南的连绵群山间,以超然物外之姿立世,不涉朝堂。然而自从这一任的掌门接管家族事务后,不知何故,与朝廷的来往陡然密切,陆续派了几十个族中医术高超的子弟进入太医院,为皇家效力。又在帝都并各大重要城市开了数间医馆,借助白家威名,短短时日便成为了业界翘楚。
而白朔,便是白家掌门的二公子,自幼聪颖过人,在医术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本应深得器重,奈何其生性不羁放荡,厌恶世俗拘束。白掌门屡教无果,万般无奈也只得随他去,于是变本加厉的胡闹,不务正业游山玩水行踪飘忽不定。
三年前来到京城,竟和向来严肃端方的凌王爷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索性暂居了下来。白掌门便顺势将城中的一处产业交给他打理,盼望其能就此安定。
白朔却一如既往的只顾吃喝玩乐,几乎不过问产业的情况。不过,倒一直没出什么乱子。也不知是手下人太能干,还是老天爷保佑。
这样一位打着名医世家旗号的家伙,用流氓的方式行医者之事,你能拿他怎么办?
反正胡悠除了气恼至极时骂上两句打上两下聊以泄恨之外是没辙了。偏这人的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总是贱兮兮地冲着你笑,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扑上去咬两口,因为这样正中他的下怀……
白朔去后院熬药,胡悠就跟个大马猴似的蹲在前院的石凳子上望天发呆。
稀里糊涂恢复了真身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再被逼着去书院受苦受难了。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快要无聊死了。
梁国的风俗其实倒也没那么保守,没有什么三从四德三贞九烈这种欺压女子的条条框框。虽然免不了男尊女卑,不过相比较那些封建礼教登峰造极的时代来说,女人身上的束缚还是比较少的,至少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介闷在屁大的宅子里为了些个破事而斗过来斗过去。
所以,理论上来说,胡悠还是很自由的,基本上可以逛大街听大戏爱干嘛干嘛。可惜,只是理论上。
因为实际上,她半个月来就出过两次门。
第一次是从山庄回来后的当天,被苏晗拎着去市集买了一些女孩子的衣物用品,那会儿她照旧是男装打扮,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第二次则是五天后了,因为她一直忙于跟着凌王派来的两个嬷嬷学习怎么穿衣怎么梳头怎么说话怎么走路,完全是按照名门闺秀的标准来的。胡悠完全不敢再回想那几天的惨况,总之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噩梦。亏得后来白朔的一张‘贱嘴’解救了她,要不然,估计她早就疯了,要么掐死嬷嬷要么拍死自己……
那日她一身女装迫不及待的踢门而出,刚窜到巷口便碰到了下学回来的某小弟,遂大大咧咧上去打了个招呼,结果把人家小弟给震惊得……就跟见了活鬼似的……连滚带爬一路狂喊:“快来看快来看!就是她就是她!”
胡悠正惊疑不定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犯下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一群人便从四面八方飞速围了过来,跟看猴一样对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其震惊而暧昧的眼神诡异而变调的语气,弄得她几乎要觉得自己是不是正在‘裸奔’……
后来,胡悠是被恰巧翩然而至的凌王给解救了的。
尤记当时,原本乱哄哄一片的场面骤然静可闻针落,无数双目睹凌王含笑携她而去的眼睛冒出了足以烤熟一大篮生鸡蛋的熊熊火焰。
于是,胡悠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有幸做了一回‘八卦周刊的绯闻女主角’……
打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按照曾经看过那么多明星八卦的经验,对付‘绯闻’有两个法子,其一是有一个更劲爆的新闻点出现,其二就是死也不露面等着自行慢慢冷却。
不过估计十年八年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比她的这个‘绯闻’更有爆点更有炒作价值的事件出现了,所以只有用第二招。就是不知道,人民群众那如排山倒海般的汹涌八卦热情啥时候才能消减。
真是活活愁死个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祝全天下的妈妈们节日快乐!撒花!
另外,再很无耻滴说一句,由于榜单任务不是很繁重,所以接下来的一周,妖怪我要无耻滴隔日更两下,也就是二,四……
这个中的因由乃们都明白的,哦?
乃们一定都明白的,吧?!……
引人犯罪
苏晗回来一推开院门,便看到正百无聊赖只能冲着漫天晚霞伸长了脖子‘嗷呜嗷呜’做狼嚎的胡悠。
淡蓝若水洗碧空的衣裙,款式简洁大方,裁切熨帖合身,既没有太过强烈的小女儿脂粉气,又恰到好处烘托出了她可爱洒脱的独特气质。
乌亮的发丝以同色系的发簪挽起,下坠的琉璃珠光华流转于耳鬓边轻轻摇曳,在霞光的映照下平添几分俏皮。
脂粉未施的脸上,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秀挺的鼻子,红润的双唇,尤其那仿若吹弹得破的粉嫩肤色,活脱脱一个娇美女儿家。
如果只看这些,苏晗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可能朝夕相对七年多愣是看不出小家伙是个女孩儿的。但是,如果将言行举止结合起来的话,便一丁点儿也不难明白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哪有女孩儿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撩起裙子四平八稳的蹲在石凳上学狼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