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东西呢?"
文件、资料,还有电脑什么的怎么办?
"你放心,东西明天我会让人帮你搬过去,一样也不会落下。"hyde抬手轻轻掸掉我肩膀上的灰尘,然后对穿着制服的司机命令道,"开车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没有言语,hyde也没有,我们只是各自看向窗外,似乎心里都有些混乱的东西需要整理。好半天,我终于打破了寂静:"hyde,你说"
"什么?"
"你说,什么时候能打完仗?"
"这个我怎么知道。"hyde笑了,然后有些夸张地长吁了口气,"但就现在战争形势来看,咱们一定会赢,只不过就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咱们"我低头一笑,抬手搭在hyde肩膀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和你可以用‘咱们来称呼了?"
话音落时,hyde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你叛变之前,也可能在你叛变之后,反正没有明显的界限。"
"是吗。"我无言了,抽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们再次陷入各自的沉默中,直到轿车停在hyde家那高大豪华的雕花铁栅栏门前。
夜色中的豪宅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我下车,跟着hyde走进屋子。
"轻点,我爸妈可能已经睡了。"冲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他准备带我上楼,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咳嗽。
"爸?!你没睡啊?"hyde瞪大眼睛看着从侧门走进来的父亲。
"睡不着,起来走走。"伯父冲我微微一笑,"你好。"
"哦,伯父好。"我有些慌乱地回礼,然后求助地看向hyde。
"那我们上楼去了。"他拉着我就要往楼上走,但还没迈步就被父亲拦住了。
"等等。"老人伸出手挡住了我们,先是对我和蔼地一笑,接着一脸严肃地对hyde开口,"先让你朋友上楼去歇着,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爸"
"过来。"不容驳斥的口气,hyde只好放弃抵抗,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跟着父亲向大厅的侧门走去。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我一时间有些茫然,努力定了定神,我快步上楼,走进hyde的房间。
我一直走到窗子前头,透过玻璃,我看见在窗下的花园里对话的父子。但因为他们声音太低,又隔着玻璃,我费了半天劲只听到了几句还算清楚的话,内容好像是关于什么出国避难的事,等我想再听清楚一些时,hyde已经在往屋里走了。
离开窗前,我走到他的写字台边坐下,听着他的脚步声从大厅一直传到房门口,下一秒,hyde推门进来。
"你爸跟你说什么了?"我的语气拿捏在不显得很急于知道的程度。
"没什么,他让咱们多加小心,还说不得已的话,可以考虑到国外去。"
果然!
"出国避难?"
"对。"hyde点头,"我爸可以给咱们找飞机,还可以联系邻国大使馆帮咱们找地方住,等到安全了再回来你觉得呢?"
我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我觉得?我都不清楚我是怎么觉得的。
就现在的形势而言,我的确应该和hyde出去躲躲,可是
"你舍不得那个卖赃物的吧?"突然间有点冷冷的语气,我像被电到了一般地抬头看着hyde。
"不能这样"注意到我的错谔,他的声调又柔软了下来,"我不是说了吗,不能太感情用事。"
"我知道,会吃大亏的。"朝hyde疲惫地笑了笑,我躲开他的注视,"现在真的已经危险到非逃出去不可了?"
"你说呢?"
"我说还没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在考虑了片刻之后开口,"咱们只要随时转移地点,让皇党的人找不到,或者说不能及时找到不就可以了?"
"哪有那么容易?!"hyde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个表情好像在笑我头脑简单。
"我觉得完全没问题。"我站起来,转身走到窗前,"你不是说过吗,咱们一定会赢,只不过就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那干吗不让这个时间尽量缩短一点呢?"
"你、你什么意思?"他开始不明白我的话了。
"我是说,要是谁都往国外跑,还有人做这摊工作吗?"
我话音落下之后,我转过身背对着窗子,接下来的半分钟里,hyde一直和我对视,他好像要从我脸上找出答案似的,最后,他垂下长睫毛,叹了口气。
"你是工作狂。"
我笑而不语。
"你绝对是工作狂。"他无奈地坐到身后的床上,"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有时候比谁都不要命,先是从皇党那边跑过来做间谍,倒戈之后更是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刚才让人追杀,我现在还没缓过来,你倒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现在让你去国外躲躲,你又不去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留下,至少现在还不能走。长久以来,我一直被难以控制的责任感控制着,我在尽我所能地做好我应该去做的每一件事,我想证明我的能力,证明我的存在,证明我的作用,证明我可以,也总有一天会有大作为。以前在皇党那边,我没有目的性,而现在,我觉得我总算找到工作的目的了,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放掉。
"你是不是想当情报局长啊?"hyde表情有些怪异地看着我。
"说轻了,我想当总统。"我走过去,调笑地拍了拍hyde的肩膀。
"你你,唉--算了。"他好像很泄气地低下头,然后一下子躺倒在床上,"随你的便吧,就算你是为了你那个ken,或者为了你的野心,我都奉陪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