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以前,也有过贫寒学子月约战,不过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一个能成功挑战,结果那位学子,在书院只待了两三个月,就自请退学了。”
“唉!贫寒学子,与富贵子弟,终归是格格不入。”
“也不知这位,今日能不能赢。”
“就算赢了又如何,谁知道他能熬过几天呢!”
“……”
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来,林岱安一眼瞧见薛灵均,正与宋徽、王琳一道走来。
两人遥遥相视一笑。
宋徽也朝林岱安微笑,朝他伸出大拇指。王琳冷哼一声,不满地瞧宋徽一眼,别过头去。
校场上人越来越多。
辰时已到,锣声敲响。
场上瞬时一片安静。
判官席最中央一位身着黑白山水墨衫、满身书香气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朗声道:“宋院长忙于政务,无暇出席,今日由我宋墨代为主判官。
宋墨左右两边,还坐着两位判官,一位头花白,一位正值壮年,都是书院颇有声望的先生。
宋墨又道:“古人常言: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就从这礼一科先开始吧。”
一旁主持礼官敲一声敲锣,清脆响亮道:“第一战,礼!有请礼科位,宋徽!”
林岱安站立在场中,对着出列踏入场中的宋徽微笑施礼。
宋徽还之一礼,客气道:“来者即是客,题由你来选。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这五礼,林兄选哪个?”
林岱安答道:“客随主便,还请宋兄选题。”
宋徽思索片刻,沉静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自古开门七件事,柴油油盐酱醋茶。”
他微微侧头对判官道:“我选茶礼。”
立刻有仆人去准备茶具、茶饼与小巧炉灶。
主持官高声道:“第一题,斗茶!”
林岱安微微诧异,茶礼并不属于五礼之中的任何一个,却又融在五礼之中。
不知是否宋徽有意相让,若说别的,宋徽长于世家,又是礼部尚书之子、当今皇后亲弟,常年出入宫廷,林岱安自是比不过他。
但若说茶礼,宋濂常常一人孤坐,自己与自己在棋盘对弈,而他下棋时又热衷饮茶,林岱安给他泡茶泡了好几年,也算悟出自己一套茶道风格。
二人开始选茶煮水。
选好茶饼,仔仔细细地碾碎,罗茶、量茶、烘盏。
宋徽一举一动优雅闲适,林岱安则是干净利落若行云流水。
最后,二人开始点茶。
呈上来时,宋徽那盏茶已成一副“水丹青”,茶汤乳白色,黑盏相配,极其简约中又凸显高贵,茶香淡雅含君子之风,汤花若一副雪中红梅,惟妙惟肖处,叫人赞叹不已。
林岱安那盏则是青瓷,茶汤若山水云雾,仙气缭绕,初闻有淡淡清香,紧接着隐隐约约显现出一株灵石仙草,若空谷幽兰,那仙草愈来愈清晰,香气也愈来愈浓,仙草垂下的修长叶上还挂着一滴欲坠未坠的露珠,待主考官端起茶盏时,露珠坠落散开,顿时幽香弥漫,叫人心醉沉迷。
三位判官对宋徽的点茶之妙毫不意外,毕竟他们也曾见过不少次。
但林岱安那盏却颇为出人意料。
香气弥漫中,主判官宋墨微微低头,将林岱安那盏略微品尝,待放盏时,杯中情景竟又变了,仙草中竟开出一朵花来,在一片青色中颇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