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果然是条汉子,答应要放秦香莲,却要自杀为陈世美尽忠。白玉堂就在这一瞬间,手指一弹,只听‘筝‘的一声脆响,韩琦钢刀落了地。
白玉堂暗器出手瞬间,人也飞将出去点住了韩琦,韩琦瞬间成了一尊雕像。
却说韩琦被制住,口却能言,冲着秦香莲喊道:“大嫂,你带孩子返乡去吧,不要再告了,驸马绝不会绕过你们,他如今权势熏天,你斗不过他的。”
秦香莲母子抖索一团,韩琦又冲白玉堂道:“义士,你好事做到底,就送……”
正在此刻,远处传来阵阵犬吠,白玉堂迅速塞住寒气嘴巴,
衣袖一挥,烛火顿时灭尽,庙宇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秦香莲见白玉堂现身制服韩琦熄灭火烛,轻飘飘一气呵成,吓得不轻,以为前拒虎后来狼,又是一道催命符。不由肝胆沮丧,以为母子们这番性命难逃了。
作为母亲,秦香莲顾不得自身惧怕,毅然跪地磕头求告:“求求各位壮士,你们要杀杀我吧,放了我的一双儿女吧,孩子是无辜的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吧……”
两个孩子甚是机灵,也跟着磕头苦求。
白玉堂见秦香莲不识好歹,懒得理会,手脚麻利将韩琦套进麻袋里。祈奕一笑跳降下来,正要发话劝说。
房外陡然火把通明,脚步杂乱,却是一队巡夜衙役来了。
白玉堂迅速点了两个孩子昏睡穴,并轻轻抵住了庙门。
祈奕则迅速捂住秦香莲哭哭啼啼嘴巴,秦香莲却力大如牛,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嗯嗯,似乎在喊救命,对祈奕又打又蹄,像个凶狠母老虎。
见她这般拧不清,敌友不分,祈奕顿是恼了,腾出右手来捏住秦香莲细长瘦弱脖子,略微使劲儿,贴耳警告:“不想死就闭嘴,再敢乱动,我立马扭断你脖子!”
秦香莲这才吓住了,泪眼汪汪瞪着祈奕,终于浑身哆嗦停止挣扎。
一时差役走远,祈奕警告道:“我放开你啊,你不想母子三人血溅当场,就莫要哭哭啼啼,招惹麻烦,听见没?”
秦香莲汪着两眶泪水不敢滴落,对着祈奕连连点头,愿意诚服。祈奕这才安心松手,累得够呛,一边抚胸直喘。
秦香莲却精神抖擞得很,一旦得了自由,奔命一般扑向一双儿女:“春哥,冬妹,你们怎么啦……”
“哇……”“哇……”“哇……”
搂着孩子们哭得地动山摇。
白玉堂冷哼道:“又哭,鬼也叫你们哭来了,你摸摸她们鼻子,我只是点了他们昏睡穴。”
秦香莲果真伸手一探,两个孩子呼吸均匀,这才安静了,怯怯理好衣衫,抹抹眼角,战战兢兢瞧着祈奕兄妹:“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祈奕被她气得笑起来:“我们替你捉住杀手,你说为何?”
秦香莲这才反应过来,恩人当面,一时感激涕零,翻身磕头不迭:“谢谢两位恩公,大恩大德,湘莲终身铭记,倘若逃得一命,我母子日日为恩公焚香祈福,保佑恩公,一生平安,事实顺遂!”
祈奕被她滔滔不绝打败了,忙一伸手阻止道:“行了,我问你,你现在如何打算?是继续回家,还是重回开封?不过,我告诉你们一句啊,你们不死,陈世美绝不会死心,今日是韩琦,明日就是李琦,张琦。我们今日就得你们母子,明日可就难说了!”
女人不能得罪,这话很是不错。
秦香莲死里逃生,对陈世美一点留恋旖旎,因为韩琦一刀,统统砍飞了。此时此刻,秦香莲心中对于陈世美,唯一剩下的,只有刻骨仇恨。
秦香莲丈夫可以让,名分可以让,孩子却是她的底线,正如老虎屁股,谁也动不得。陈世美这一番杀妻灭子,正是触动了好人的底线。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陈世美此番兽性,彻底激怒了秦香莲,小绵羊即刻化身母老虎,恨不得立刻跟陈世美一命拼了。
祈奕询问,触动了她滔天仇恨,咬牙切齿道:“我要去开封府,我要告他,告他停妻再娶,不认糟糠,杀妻灭子,高堂不养,死不埋葬,闻丧不哀,我要告他欺君罔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丧尽天良,我要让他自食恶果,命丧狗头铡下。”
祈奕闻听这话,直觉热血沸腾,口里一声赞:“这就好。”眼眸盯着白玉堂,后面事情,祈奕可不熟悉。
白玉堂对着祈奕挑眉眨眼一笑:你不是很能么?
祈奕难堪一笑,回头看着秦香莲:“你们跟我去客栈可好?”
秦香莲幼承庭训,读的女戒列女传,受到三从四德熏陶,男女授受不亲思想根深蒂固,叫她跟这两个男人一起投店,万万不能。只是这两人恩情当头,武艺高强,她不敢公然反抗,遂抱着一双孩子,期期艾艾道:“不劳恩公操心,我们母子歇在这里就好。”
白玉堂闻言一声嗤笑,丢下一个小包裹:“这里有水有吃食,你们在此歇息一夜,天亮拿着钢刀去城外竹林等候。”
言罢拧起粽子似的韩琦出了庙门,回客栈将之塞进驴车里。
见那秦香莲似乎被吓傻了,祈奕又反头添了一句:“出城门之时,将那钢刀包起来啊,小心被衙役当成流寇。”
秦香莲至此已经知道祈奕等是友不是敌,闻言甚是感激,连连点头:“谢谢恩公。”
一夜无话。
翌日,兄妹用了早点,慢悠悠出了城,城外三里竹林处,果然见秦香莲母子三人正在等候。
祈奕仔细一看,大惊失色:“秦香莲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