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节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事?”
怕她着凉,即使房间开着适宜的暖气,初春的早上,空气夹杂一丝凉意,汪节一折返回去,取睡袍给卞雨披上。
卞雨叹气,“我很难过好不好?”
汪节一给卞雨系上腰间的带子,“你背着birk挣着几千的工资,还总是顾着上班忽略你的老公我,我不觉得难过?”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卞雨说完,遗憾的情绪涌上来,张口咬住汪节一的肩膀泄愤。
汪节一踢了拖鞋上床,他早上醒得早,整个人困的很,现在搂着怀里软绵绵的老婆,想好好睡上一顿回笼觉。
卞雨左思右想,被长手长脚的汪节一抱住,她眼睛眨巴眨巴,“你搞得鬼是不是?”
汪节一手掌盖上卞雨求知欲旺盛的眼睛,“别乱想,我要是真这么做,老头能把我撕碎。乖,陪我睡觉。”
以前的年代,汪成外出海外谋生,到新加坡也是小生意一点一点做起来,才有今天的汪氏集团,他最懂小生意的艰辛和苦楚,教育子弟不能忘本。现如今,轮到他去为难一个小工作室?她的脑洞愈发离奇了。
失业的事情压在一边,卞雨脑子乱糟糟的,被窝温暖,又在汪节一的怀里,他洗过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她昏昏欲睡之际,喉间一阵翻涌,酸涩的滋味窜上来,她赶紧捂嘴下床,跑向厕所。
卞雨对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摁下冲水键,她望向跟在身后的汪节一,他的神情紧张,她埋在繁杂思绪下的设想越来越明晰,她不会怀孕了吧?
去医院的路上,汪节一没怎么说话,把怀里的她搂得紧紧的,疑心她冷,又把大衣裹得紧些。
司机一路疾驰,就诊的妇科医院是港资独办,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地检查,女医生笑意盈盈的,一口港式普通话,“汪生汪太,恭喜你们,是双胞胎。”
据医生说才三周,不显怀,卞雨摸着小腹,心想里面竟然孕育着两个小生命,是她和汪节一的孩子,产生某种不可思议的连结,手摸着就不想离开了,一圈一圈地摸,感受新生命的存在。
汪节一对以前两人吵架,拉扯间卞雨失足掉下楼梯流产的事情心有余悸,决定这次要照顾好卞雨,跟医生详细了解照顾孕妇的相关事宜和敲定下次孕检的日期。
孕妇卞雨被细心呵护起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汪节一尽量待在家里陪她。
他们爱的结晶现在就在她的肚子里一点一点成长。
汪节一没想到,看卞雨的第一眼,他便沦陷了。从此,他的眼睛、他的心脏都装着她,如今两人结婚生子,生命相织相缠,不再分开。
分娩过程很顺利,卞雨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
卞雨本就喜欢小孩子,看着两个躺在婴儿床里粉嫩嫩的小孩子,心瞬间柔软得像是化成水,她拉着小婴儿的手便不肯松开。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卞雨母爱泛滥,一度想再生一个小孩,汪节一怎么都不肯。
为什么?在卞雨分娩进手术室的那天,是汪节一最心慌的一天,眼睛充血,恨不得把痛苦化作千百倍报在他的身上。卞雨受一点疼,他都不愿意。
很快,阿姨房旁边空置的房间又住进两个女孩。
新来的两个保姆,年方二十五,婴幼儿专业,手脚勤快,照顾婴儿有一套,就是其中一个有点碎嘴子,拉着在汪家帮佣多年,现在在汪节一和卞雨家帮佣的陈姨到角落,神秘兮兮的,“陈阿姨,汪太是不是整过容?”
陈姨蹙眉,强摁不耐,“为什么这么说?”
保姆心想,汪先生年轻英俊,事业有成,还是个富二代,汪太也不差,笑起来温婉可人,化了妆极尽妍丽,身娇体软,长腿细腰,八成是动过刀子的。
陈姨细细听了,叫她不要乱说,又气又无奈,转头告诉了汪节一,那保姆就被辞退了。
汪成年岁已高,对两个曾孙溺爱得很,经常念叨他们,因此对卞雨大方的很,珠宝首饰送个不停。
那天汪节一和卞雨登记,因为卞雨反悔没签字,老头一开始也看不开,不为别的,日子和时辰是千挑万选的,特意找了汪家长聘的风水师挑的。
说是夫妻相爱,生活美满,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但是卞雨不签字,这白白的好日子好时辰全付诸东流了。
汪成在佛堂里用砚台砸了汪节一后,成功让卞雨心疼了,过了一晚上,两人又黏黏糊糊去事务所登记了。
管家又记下日子时辰去问风水师了。
那天,汪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边是只二哈,听话的很,匍匐在他的脚边,也是懒洋洋的。
管家问完结果回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也是个好日子,白头到老,甜甜蜜蜜,合家兴旺。”
天气很好,草长莺飞,树上绿油油的碧叶轻晃,喷泉的水花喷溅,在阳光下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一切,都很美好。
……
卞雨靠着汪节一的肩膀,看着面前两个小孩趴在地毯上玩耍。
女孩子穿的粉红粉红的,追着地上的球球。
男孩子坐在一旁,肥嘟嘟的小手拿着积木块,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鼻子间还有鼻涕泡,叫他们,“粑……粑粑……麻麻……”
两人对视一笑,眼神接触,说不尽的爱意甜蜜。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南大的医务室,卞雨受伤,睁开眼看见汪节一那一刻。
你问卞雨说,有没有想象过有今天?
她的回答自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