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羡沉吟少顷,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用力一点头,誓言般承诺道:“我必竭尽全力,无论何种困难,都要一一克服。”
墨谨言的笑容温暖而鼓励,如同春风拂面,“此事若成,定将是你仕途上的一块响亮的里程碑。将来,无论你是选择留在桂山继续升迁,还是意欲回归京城,都将因此而更加顺遂。”
听到这里,韩子羡感到一股热血沸腾,全身充满了无尽的动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加油鼓劲。
转而,墨谨言的话题一转,言辞中多了几分家常的温馨,“年后,卿蓉是否有意留在京城,还是决定伴你回桂山共度呢?”
韩子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希望卿蓉能随我返回桂山。在那里,她与官家妇人们的交游不仅能增进我的人脉,且她现在有孕在身,我更希望能亲手照料,方能安心。”
“如此安排,甚好。”
墨谨言含笑应和,随即起身,邀约韩子羡共赴一场轻松的小酌,氛围显得格外亲切和睦。
及至除夕之夜,遵循古老的传统,一家人要围坐守岁。
府中,国公夫人带领着金家仪等一众女眷玩起了纸牌,欢声笑语不断。
而墨谨言则与几位来自二房、三房的弟弟们饮酒畅谈,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一旁,明珠正陪着安安嬉戏,小少爷玩累了,依偎在奶娘的怀抱里,喝了几口温热的奶汁,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明珠于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国公夫人熟练地翻动着手中的纸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忽然,王嬷嬷急匆匆走来,低声道:“巡夜的李婆子刚才说见到一个黑影在院中一闪而逝,上前查看才现只是只黑猫,可把李婆子吓得不轻,硬说是猫妖作怪。”
国公夫人闻言,神色微凝,“难不成还真有人趁这过年的时候搞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明珠闻言,立即主动请缨,“不如让奴婢出去查探一番如何?”
国公夫人微微颔,“去吧,记得多带几个人。”
金家仪玩得正兴起,巴不得有人能代为分忧,于是爽快地笑道:“那你去吧,我们接着玩。”
明珠领着贴身侍女素月以及四名婆子,开始仔细地检查府内的每一个角落,她们的行动细致入微,不遗漏任何可疑之处。
考虑到这是除夕,她特意命人提来了两筐各式各样的小吃,糕点、瓜子、炒花生、蚕豆等等,应有尽有,意在慰藉那些辛苦守夜的仆人们,彰显出一份细腻的关怀与体恤。
府邸的其他区域皆是一片宁静,唯独来到西角门附近时,明珠惊讶地现,几个婆子正聚在一起,沉迷于推牌九之中,连同两名小丫鬟也被吸引,围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守卫门户的职责。
明珠眉头一皱,低声嘱咐严婆子,“你试着悄无声息地溜出府,然后再悄咪咪地回来。”
严婆子领命,巧妙地利用夜色掩护,轻易地穿过了无人察觉的暗处,一出一入,竟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情此景,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不多时,严婆子按照计划悄然返回。
然而,明珠的脸色却变得异常严峻,一种难以掩饰的怒气涌上了心头。
她大步流星走到牌桌前,高声呼唤:“李嬷嬷!”
这位李嬷嬷,正是西角门进出的总管事。
李嬷嬷被这一声呼喊吓了一跳,转头现是明珠,连忙堆起笑脸,故作亲热道:“哎呀,原来是姜姨娘啊,您这一嗓子,可把我吓了个半死。”
言语间,似乎还隐含了几分责备之意。
明珠面色不改,语重心长地道:“李嬷嬷,这年末岁尾,盗贼横行,你们作为守门之人,却只顾着自己的娱乐,完全忽略了进出安全,这如何说得过去?”
李嬷嬷不以为然,仰着头,高声反驳:“姜姨娘,这话可不对。我们玩牌九也是为了提神醒脑,虽说是玩,但守门的事可一点没耽误。咱们的眼睛可是时刻不离那大门的,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明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严嬷嬷刚刚出入自如,你们可有人瞧见了?!”
一时间,玩牌的婆子们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你胡说八道!绝不可能!有人进出我们怎么可能看不见?”
李嬷嬷站起身,脖子一梗,倔强地争辩着。
“严嬷嬷的出入,是我亲自安排的,怎会有假?她们都是引嫣院的人,岂会无故诬陷你?”
明珠的语气愈坚定,不容置疑。
“这可真说不准,姨娘若是看我不顺眼,直说无妨,不必使这等手段。”
李嬷嬷冷冷一笑,话语间带着丝丝挑衅。
明珠侧目望向严嬷嬷,只见严嬷嬷亦是报以会心一笑,“我出门前在地上留了两张牌九作为标记,还顺手取下了你们挂在角门上的络子。”
严嬷嬷话音未落,已将那络子提在手中,展示众人面前。
一旁的小丫鬟惊讶不已,失声道:“那是我的络子,刚做好不久的……”
李嬷嬷脚步急促,小短腿快摆动着,细碎的步伐在青石板路上敲击出一串紧凑的声响。
她赶到府邸门口,只见那平日里整洁的青砖地上,赫然被几道粗犷的炭痕所玷污,两个牌九图案歪歪斜斜躺在其上,仿佛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回到屋内,明珠神色凝重,话语如同掷地有声的锤击:“李嬷嬷,你作为管事之人,非但不以身作则约束下属,反而亲自参与赌博,玩忽职守,实属不该。素月,去禀报夫人与少夫人,我们共同商讨此事该如何处置。”
李嬷嬷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服输的倔强,音量陡然提高:“你这是在故意陷害我!明知道我是少夫人的陪嫁,就处心积虑寻我麻烦!说不准那牌九是你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明珠的目光如炬,直视李嬷嬷的双眼,声音平静而坚定:“春月方才还说她的络子刚挂出去就被严嬷嬷收走了,难不成那络子也是我预先准备的?自己有过错还想倒打一耙?若真觉得冤枉,我陪你一起去向主母当面说明情况。”
李嬷嬷面对明珠的直接质问,顿时气势弱了下去,头颅微微下垂,嘴唇紧抿,再没有反驳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