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易老夫人甩开易书的手,又笑容满面的拉着权倾,亲昵道,“我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婆子了,让乖宝叫一声祖母怎么了。”
她眨一眨眼睛,神似一个小孩子讨糖,“乖宝,你说是吧。”
“祖母说的是,”权倾没反驳,她想着她终归是他的妻,早一点叫一声祖母也无妨。
“哎,”易老夫人乐滋滋的,一脸甜腻腻的笑,“乖宝真听话。”
她又看到权倾身后的姜随,“这位少年就是姜随,姜小公子吧,果然生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权倾和易书看看对方,都看出了无奈。
易老夫人每次见到姜随都要说这句话,这些年来一直未曾变过。
姜随听到了易老夫人的话,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行礼,“姜随见过老夫人。”
“小公子客气了,”易老夫人一手拉着权倾,一手扶起姜随,“我和你祖父可是老交情了,那老家伙性子倔,你们这群小辈在他手下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姜随装作没有明白易老夫人的言中意,只是腼腆的道,“北亭代祖父谢过老夫人的挂念,近来天热闲暇,祖父常在家看书品茶,也没空搭理我们这些小辈。”
易老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小公子这嘴倒是讨人喜欢,难怪小倾偏偏选中了你。”
权倾和易书互看一眼。
这是高手过招,笑里藏刀啊。
姜随略微低下身子,放低姿态,“北亭能被阿倾姐选中,是北亭的荣幸,不过老夫人有所不知,阿倾姐平日里最是讨厌我这张嘴,说我说话不好听。”
他原封不动将问题踢了回去。
易老夫人眼里夹杂了一点欣赏和认可,“小公子伶牙俐齿,在小倾身边做事,的确让人放心。”
姜随道,“北亭能得老夫人夸赞,是北亭之幸。”
权倾听到此处,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易老夫人一直对权倾任用姜随一事耿耿于怀。
无他,只因他的祖父是姜正,她的偏见自然少不了。
索性姜随争气,每一次与易老夫人的见面都能让她一点点改观,,放下身段与偏见,用心去看待姜随这个少年郎。
权倾的手指动了动,幅度小却有顺序,大拇指到小指一次点了点自己的手腕。
易书看到后,便领会了。
“祖母,阿冶还有公务在身,”易书出声提醒。
易老夫人连忙双手握住权倾的手,“我的乖宝哦,一天天的忙坏了,这手都比之前粗糙了不少。”
她偏头瞪了一眼易书,“你也是,也不懂心疼人。”
易书平白无故挨了训,有苦难言,只是苦笑着耸肩。
权倾道,“祖母误会了,东西城白倒是替我备了不少,只是我人懒,没怎么用。”
“你呀,”易老夫人点点权倾眉心,“惯会为他找说辞。”
“没有祖母,”权倾笑道,“我拿了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来,祖母无聊时可以解闷。”
“乖宝真贴心,不似小书这孩子,我懒得回来一碗莲子羹便将我打了,”易老夫人向权倾诉苦。
权倾笑着附和。
易书不忍直视,他记得祖母吃莲子羹是笑容满面的。
易老夫人又道,“行了,乖宝有事便去处理,不要耽误了正事,反正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走了,乖宝想见随时来便是。”
权倾接下易老夫人的话,“好的祖母,那我便先走了。”
“嗯嗯,”易老夫人拍拍她肩膀,“对了,明日来这用膳,祖母和小书去你府邸接你。”
权倾意外的看向易书,“何必如此麻烦,我来便是了。”
“乖宝说的哪里话,”易老夫人佯装不悦,“一点不麻烦,一家人之间不必见外。”
权倾明白了易老夫人暗藏的话。
君朝登基已有三年,她那推迟的婚礼也该搬上行程了。
如今倒也不必避讳了,易老夫人回京就是为了此事。
权倾道,“独冶知晓了。”
“嗯,”易老夫人点点头,“看去吧,不要耽误了。”
“好,”权倾看看易书和易老夫人,便上了马车。
易书心里掀起了波澜。
他的妻,终于要再次扬帆起航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