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春楼的醉脂和抚梦楼的媚欢是京城齐名并称的花魁娘子,俗称—醉里寻欢。
“行,本教知道了,”权倾摆摆手,示意男人可以走了,男人得到指令,立马一溜烟跑了。
权倾冲易书挑眉,晃晃手里的银鸯面具,“走吧我的好公子,去望春楼瞧瞧醉脂姑娘的芳容。”
“阿冶,”易书摇摇头,他家阿冶,还是那么没正形。
俩人戴上了鸳鸯面具,一金一银的鸳鸯面具在人群中极为显眼,而他二人又偏生惹眼,往人群里一站,更为扎眼。
权倾和易书跟着人群来到了红柳街,望春楼和抚梦楼是挨着的,此刻楼前围满了兴高采烈的男人们,一个个兴冲冲的摇手呐喊,仿若孩童。
此时花魁醉脂还没有出来,站在楼上,靠着围栏说笑的是鸨妈,她在谈笑中无限放大男人们心里的情欲。
易书把权倾拉到挨着抚梦楼的空处站着,不同于望春楼的热闹非凡,抚梦楼要显得清净许多,偶尔有人进出。
望春楼的装饰要清雅许多,颇有几分文人气味,而抚梦楼便要富丽许多,若以女子相比,那定是明艳大气。
权倾靠在柱子上,“这一股子铜酸臭味,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谁,”易书好奇的看着权倾,见她一脸偷笑,了然,“若我猜的没错,阿冶想得是苏遮吧!”
“知我者,莫若城白也,”权倾笑容放大,“也不知这望春楼的东家是谁,抢了抚梦楼不少生意,也探得了不少消息。”
“阿冶以为呢?”易书顺着她的话道,“沈,易,苏,姜中的哪一家呢?”
“我觉得它不属于他们任何一家,”权倾歪歪头,“而是属于一个人,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
“嗬,”易书轻笑一声,“又是苏遮吗?”
“我可不说,”权倾直起身子,单手插腰,看向易书,“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小心子眼,又爱记仇。”
易书知道权倾是变相承认她对苏遮不满,看他不顺眼,“阿冶以为是谁,那便是谁。”
“助纣为虐嘛,易公子这是,”权倾没忍住,噗呲一笑。
“我这可不是助纣为虐,”易书一本正经道,“而是妇唱夫随。”
权倾笑笑没说话,可原本阴郁的心情却在逐渐因为易书的话而开朗。
这时,人声的嘈杂被推到了鼎沸,权倾和易书抬眼望去,原来是众人千呼万唤的花魁娘子醉脂出来了。
人如其名,生了张让人沉醉在她脂容里的脸蛋,红唇媚眼,翘鼻浓眉,身姿摇曳,她并不干瘦,而是丰盈。
醉脂斜靠在围栏上,她斜边坐着,轻轻一笑,连声音都是勾人的,“各位公子们久等了,醉脂别无才能,但愿今晚以一曲琵琶来感谢公子们的厚爱。”
她甩甩衣袖,仿佛诱人的女儿香都随着衣袖的甩动而飘散出来。
底下的人欢呼雀跃起来,只有每逢花魁娘子出楼夜,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才能一睹花魁娘子的芳容。
权倾不知何时,已经将手搭在了易书肩膀上,她低声道,“往日不曾细瞧醉脂,今夜一见,倒是和媚欢不相上下。”
“怎么,阿冶想包夜,”易书打趣,“只是依我看,难!”
“笑话,”权倾不屑的嗤鼻,“若是我想包夜,有媚欢足矣,何须再要醉脂。”
“是是是,你的才是最好的,”易书听出权倾的言外之意,“望春楼和抚梦楼所接之客不同,有些文人的想法也是重要的。”
“此事不慌,”权倾打手势,“有人会找上门来的。”
“比如说今晚,若是东家在,”易书接着道,“会请我们进去小坐。”
“城白果然聪慧,”权倾道,“我们就先好好欣赏醉脂姑娘的琵琶曲。”
“好,”易书道。
红菱舞动下,笙歌曼舞中,醉脂横抱琵琶,一步步走上了由望春和抚梦二楼之间横搭在空中的摇椅上。
醉脂安安稳稳的坐在摇椅上,红丝绸带飘飘而飞,娇花柔瓣翩翩而下,她素手纤纤,拨弄弦音。一曲让人如痴如醉的琵琶曲奏响。
底下的人努力瞪圆了眼睛,痴痴地看着醉脂,沉醉在动人心弦的琵琶声中,不肯轻易错过一声一弦。
权倾就安静的靠在柱子上,闭目聆听,银鸯面具遮住了她半张脸,让人看不见她面具之下流露出的想念。
琵琶美人,她曾知晓一人,这人该是当之无愧的琵琶第一人。
只可惜,如今已经是阴阳两隔,此间再无如她那般的琵琶曲声,声声入人心,深深难相忘。
权倾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岁数大了,她现最近自己越爱悲秋伤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