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误会了。”林树蓬看出他的不快,解释道:“我是想说,倘若不是为了李蘅,武安侯也不会绑了莫德。莫德也就不会遭遇那样的毒手了。归根究底,这不都是李蘅的错吗?”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沈仁甫的脸色。
沈仁甫面色逐渐变了,眼底有了凶狠和仇恨:“陛下偏袒武安侯。我儿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他要是不将我儿捆起来,我儿何至于坐以待毙?”
他一直记恨此事,可是又无法报复赵昱,这些日子心里一直郁郁。
“正是如此。”林树蓬见他愤怒,心中暗喜,接着道:“武安侯如今背靠陛下,咱们拿他没法子。但李蘅却只是一个弱女子,王爷何不……”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沈仁甫。
沈仁甫与他四目相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你的意思是……”
林树蓬见他意动,加了把火:“王爷做这件事,不只是能为莫德报仇。还有当年那件事,只要李蘅不在了,武安侯就没有立场再继续追究了。王爷以为呢?”
他看沈仁甫的态度,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沈仁甫头脑简单,耳根子软,与当年并无一致。
沈仁甫迟疑道:“这……倘若是派人去刺杀,不免太过张扬,武安侯竟然会察觉……”
这样就算是杀了李蘅,赵昱也会秋后算账,他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爷不必做得如此直接。”林树蓬站起身,被他拱手一礼,笑着道:“我听说,王爷找回了遗失在外的儿子?恭喜王爷。”
此事,已经好些日子了。
沈仁甫虽然没有声张,但也没有遮掩,外面到处都传沈仁甫接回沈肆,肯定是要给他世子之位的。
沈仁甫摆了摆手,笑得有些苦涩:“兴国公快坐下。”
说起沈肆
(),他是有苦难言。沈肆从小吃尽苦头,受尽人情冷暖,性子养的乖张又买是戾气。
他对沈肆再好,沈肆也从未给过他一张好脸。从回府之后,便搅得整个府上不得安宁。
他正为此事头疼呢。
“王爷寻回流落在外的孩子,这件事还没有向众人宣告。()”林树蓬给他出主意道:王爷不妨办个宴席,将那李蘅请上门来,到时候不就好办了吗?②()”
他说着,端起茶盏吃了一口,等着沈仁甫的回应。
沈仁甫闻言,看了他两眼:“想起来,李蘅同犬子沈肆还是旧相识。我寻到沈肆时,沈肆正在李蘅在酒坊里做掌柜的。”
他还知道沈肆对李蘅的心思不一般。
那就更该将李蘅除去了。
如果李蘅活着,以沈肆不依不饶的性子,将来一定会和李蘅纠缠不清。
到时候惹怒了武安侯,不又是自寻死路?
几件事情都指向李蘅,杀了李蘅可谓一举多得,他越想越觉得李蘅必须要死。
“那正好。”林树蓬道:“到时候请帖下了,李蘅不得不来。王爷只要提前准备好了就行。”
沈仁甫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但还是看着林树蓬,面露迟疑:“就我一个人做?”
林树蓬知道这件事,为了防止林树蓬去告密,他必须拉着林树蓬一起。
当初,林树蓬也是这样和他说的。
林树蓬笑了一声:“王爷,规矩我懂。您只管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会让我女儿林婳来帮忙,将李蘅引入圈套。”
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
沈仁甫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傻。想要拿捏沈仁甫,他还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他思来想去,林抚成是嫡长子,自然舍不得。
相较而言,身为女儿的林婳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将林婳接回家中去,千娇万宠的,林婳为他做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林婳一直仇恨厌恶李蘅,这也算是为林婳自己报仇。
他日倘若事发,林婳做的事情,自然不能祸及他这个父亲。而且,他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为林婳奔走。
这般盘算一番,他便心安理得了。
“好。”沈仁甫道:“我这就安排人去送请柬,就定在后日办宴吧。”
既已商定,他便想尽快着手,免得夜长梦多。
“好,王爷还是要周密行事,最好是做成意外的样子。”林树蓬起身:“您去忙吧,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
沈仁甫起身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远去了,这才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请柬散发出去。
*
李蘅头一日吃过汤药之后,抱着汤婆子睡了一夜。
等睡醒了已经是第一日清晨了。她察觉身上已经好多了,只还有一些隐隐作痛,尚且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她便不怎么当回事了,用过早饭之后,起身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