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见状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李蘅下了床:“此事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叫你去替我顶着。”
“即是夫妇,分什么彼此?”赵昱抬步往外走:“此事我会妥善处置,你就不必去了。”
他说着便出门去了。
李蘅看着他出去了,便又坐回了床上。
既然赵昱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去,也罢,她就先不去了,等看看事情后续如何吧。
*
大庆殿,元宸帝坐于上首,正捏着酒中小酌。下方,百官同家眷皆已散去,只余下几个宫女,在筵席这种穿梭,无声的收拾着小几上的残羹剩菜。
广阳王沈仁甫跪在殿下,一脸悲痛。
“陛下。”赵昱进殿,拱手行礼。
他与元宸帝交情不一般,是以他见元宸帝,不用行跪拜大礼,只要拱手便可。
“承晢来了。”元宸帝放下了酒盅,细长的眉眼咪出几分笑意,微醺地看着赵昱。
“武安侯,还我儿命来!”广阳王沈仁甫听到赵昱的声音,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向赵昱,就要动手。
“大胆广阳王,陛下面前也敢放肆!”德公公站在元宸帝身后,连忙尖声喝了一声。
沈仁甫闻声停住了动作,转身跪了回去:“陛下,臣求陛下为臣做主,
臣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还被武安侯害死了。
臣知道,武安侯与陛下素有交情,但国有国法,臣恳请陛下秉公执法,不要包庇武安侯!”
沈仁甫也是武将出身,性子急躁暴烈,尚未确定事实,便怕元宸帝包庇赵昱。
元宸帝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点点戾气:“沈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朕会不公正?”
他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盅。
他素来是有些喜怒无常的,这会儿一翻脸,沈仁甫顿时吃了一惊。
他连忙解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痛失幼子,心中悲痛,才会口不择言,求陛下恕罪……”
他说着连连磕头赔罪。
元宸帝面上神情阴翳,抿了一口酒,缓缓道:“承晢,你来说,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进大庆殿来赴宴?”
他的眼神落在赵昱的脸上。
赵昱面无表情,微微垂眸,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末了,他道:“因为沈莫德对内子图谋不轨,臣才派人将他送往刑部大牢,只待刑部审判惩戒。臣没有害沈莫德的动机。”
“满口胡言,我那幼子是有些不成器,但他哪有那个胆子,在宫中绑人?武安侯要撒谎,也得先编个像样的话来说。”沈仁甫根本不信赵昱所言。
赵昱并不理会他,只朝着元宸帝道:“请陛下明察。”
元宸帝顿了片刻,忽然笑了:“承晢,你不是同李蘅和离了吗?这怎么又护上李蘅了?”
一旁的沈仁甫听到元宸帝问这样的话,心里直骂“昏君”,现在,是他小儿子的命丢了。元宸帝不仅不着急,也不询问赵昱,反而在这里闲话家常起来了!
“回禀陛下。”赵昱一板一眼地道:“臣上回说过了,没有将签好的和离书过京兆府造册,便不算和离。”
“哦。”元宸帝点了点头,瞥见了一旁跪着的沈仁甫,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开口道:“沈爱卿,朕早就说了,承晢不可能害死你儿子。
你看,承晢现在都解释了吧?他只是抓了你儿子,并没有动杀心。杀你儿子的,应该另有其人。”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沈仁甫摇头,恨恨地看了赵昱一眼:“一定是有人蓄意讨好武安侯,才会对我儿子下手。”
“这是杀人,不是旁的事。”赵昱瞥了他一眼:“广阳王想必也知道我的性子,用杀人来讨好我,他的命是不想要了?”
他神色凛然,一身正气。
广阳王回头看他,一时竟叫他气势镇得不敢说话。他愣了片刻才道:“我不管,左右我小儿子死了,这件事情和武安侯脱不开关系。”
他刚才是被悲痛和仇恨冲昏的脑袋,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赵昱做的。
赵昱说了这么一通,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赵昱没有关系,赵昱为人刚直不阿,可谓天下皆知。但即使知道不是赵昱,他也还是要攀咬赵昱。
一来,确实是赵昱抓住了沈莫
德,才导致沈莫德被杀了。
二来,赵昱聪慧敏捷,什么样的事情到他手里都能很快办妥,只要赖着赵昱,赵昱一定能很快查出真正的凶手。
果然,上首的元宸帝开口了:“此事,确实和承晢有关。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由承晢来查,尽快查出凶手吧。”
广阳王看向赵昱。
赵昱垂首应下:“臣遵旨。”
出宫之后,他策马回了武安侯府。
下马进门之后,他并未直接回清尘院,而是去了赵月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