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长歌指了指腰间的玉箫,“实在不行,便真刀真枪的干吧!”
她伸了伸懒腰,“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运动过了。”
作为一名将军,更重要的是指挥之道,长歌高深莫测的武功未必能大放异彩,可是在江湖,她便真的是如鱼得水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轻松写意,子期也跟着笑了,“长歌,你若是身在江湖,也能做得很好。”
想着她长裙飘飘,手执玉箫,于华灯初上时临江一曲,不知道要迷煞多少江湖儿女!
长歌笑而不语,只是仔细的翻动着手里的兔肉,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将军的轻松神态,赵苇两人便也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反正,她们也知道,将军真正发火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
马易擦擦额头上的汗,“但愿那些人,不要太让小姐生气啊!”
子期就坐在她旁边,很容易就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看着她们似乎是想起某些事逐渐变得发青的脸色,很是好奇,“长歌生气的时候,很恐怖吗?”
说完,他又瞟瞟专心致志烤肉的长歌,良人如玉,他实在想不出来长歌生气的样子。
“有吗?我有生气吗?”长歌显然不会承认,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面对长蓝时,她的情绪很少有波动。
马易和赵苇都是很早便跟在阿箫身边的,所以与长歌之间,少了许多拘谨,此时气氛正合适,免不得多了些谈话的兴致,“小姐,您那还不叫生气啊?”
手稍微的抖了抖,马易转过头来对秦子期说道,“主君,您可被小姐现在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给骗了。给你随便举个例子吧,铁甲军建成之初,第一次与扶苏对阵时,小姐计划要让我们在午时三刻到达预定地点,结果天太热了,大伙稍微速度慢了一点点,午时四刻才到,害得我们没能与凛冬大人配合好,多死伤了数十人。结果您不知道,小姐脸上乌云密布,把我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说了一句,既然跑不动,便多练练吧!”
想起那个时候的痛苦,马易的脸皱成一团,“让我们背上铁锅,跑步去爬那高耸入云的乌金山,一天一个来回,饿了,自个儿架个锅煮了吃就行了。稍微跑的慢的,嗖嗖的飞刀就射来了,小姐背着个手走在后面,笑得那个牙齿白啊,要吃人一样。”
赵苇面无表情的拉开衣袖,火光下,一道褐红的伤痛怵目惊心,“看见了吧,这就是小姐从不虚发的飞刀。”
秦子期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来真的啊?”
长歌似笑非笑,“赵苇,你们两个,似乎在抱怨。”
马易呵呵直乐,“主君,您别说,赵苇挨了这一刀之后,跑的比谁都快。现在,起码在咱铁甲军里,算得上前十了。早知道那小飞刀那么有效,咱挨上几下也是划算的。”
秦子期“扑哧”笑了,火光里,笑厣如花。
“好了,说这么多不饿啊!”兔肉上滋滋的油水真冒,长歌撕下一块肉来,用旁边的树叶包了递给秦子期,“小心点,烫。”
“好!”秦子期接了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
长歌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就算坐在荒郊野外,吃着最简单的食物,也能吃得仪态万千,高贵优雅。
“真香,长歌,原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啊!”秦子期看到长歌在看他,赞叹了一句。他身份显赫,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吃过,可是今晚由她烤出来的东西,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好吃。
马易接过话头,很是与有荣焉,“主君,我们小姐的厨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做的太少了。小姐有一次心血来潮,做了一次红烧肉,那让人想吃得舌头都要吞了。”她咽了一下口水。狗腿的望向长歌,“小姐,您怎么连做菜都会?”好人家的女儿,那是连厨房都不进的,小姐出身大户,怎么会练得这般好厨艺呢!
长歌轻笑,“我家不是没有人做么,我不动手难道要等着饿死?”
马易睁大了眼睛,“小姐,你家没人做饭?”
“是啊!”长歌笑容淡淡的,“有一段时间,送了孟秋和阿箫去我师傅那里学艺,家里只有我和长蓝,长蓝连个饭都不会煮,更别指望他去做菜了。”
“不是可以教么?”赵苇知道一些,对公子,其实隐隐有些不满。从来都只有小姐在为公子付出,公子何曾想过要为小姐做些什么。
即使姐姐疼爱弟弟是天经地义,那么弟弟不也应该同样心疼姐姐么?小姐每年奔波万里,只为了公子的生辰,搜集所有公子心仪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往京城。可是小姐自己呢?公子可曾为小姐动过一针一线,递过一杯一碗?
长歌想起长蓝瞪着灶房一脸无辜的样子,摇了摇头,“那些事,哪用得着他做,反正我做着,也挺好的。”
一时之间,几人都沉默了,那个人,在长歌的心中,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们可以妄言的。
子期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
他从来不敢去想长歌对长蓝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一直装着不知道的话,或许会让他更好过一些。
更何况,那个人的死,已经是在深深扎在两人之间的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让人再一次受伤。
晚饭后,马易出去晃荡了一番,兴高采烈的回来,“小姐,后面有一处温泉,正好可以去泡泡。”
白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活动了那么久的筋骨,身上满是汗水,尘土和血腥味,此时听闻可以有热水冲冲,实在是让人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