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把人按在沙发上做好,自己转身进了房间,秦深不由得跟了上去,他看着容桥在见到杂乱房间的时候表情有着明显的一愣,这让秦深沉寂已久的心再次动荡起来。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回来的场景,有激动的、高兴的、痛哭的等等,因为他以前问过系统,假若他回来了,时间会怎么样,系统告诉他的答案是他所经历流逝的时间与他原本世界的时间并非一致,可能当他回去的时候只过了几个小时,几天,几个月。
虽然他不可能全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将他带到这儿的系统,可那时候根本别无他法,他除了握紧拳头抱着一颗必死的决心努力想办法回来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回来又是一个新的噩梦开端。
秦深看着容桥,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容桥自然也是知道他有强迫症的,自然知道对于房间胡乱变动物品位置这种行为是无法容忍的。
一时间看向对方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他伸出手尝试去握住对方垂着的手,然而现实却是他的手犹如光影,直接穿过容桥的手,别说握住了,连触碰感受温度都做不到。
尽管料到了,但心脏还是忍不住的抽痛起来。
“怎么了?干站着做什么?”
秦深扭头看着走来的‘自己’,咬紧下唇,转头近乎祈求的对容桥吼道:“容桥,那不是我,我有强迫症你是知道的,我绝对不可能把东西都随意乱放!”
“你啊,东西怎么又不好好的归放回原位?”容桥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把人拉到面前,捏了捏脸。
这幅画面刺痛了秦深的眼睛,他再次伸手试图去抓住容桥,却依旧是徒劳。
“容桥,那不是我,我在这里,你转头来看我,我在这里,那个人不是我!”可惜他喊得再大声也是徒劳,容桥根本就听不见。
哪怕此时他们相离的再近,也始终是两个世界。
“不是让你坐着吗?鞋子不穿到处乱走,头发也湿漉漉的,你真的想感冒了?嗯?”
秦深看着容桥喉咙逐渐发苦,“容桥,求求你快发现,那不是我,那个人不是!”
“刚刚出来有点急,所以不小心给忘记了……”
声音开始染上了不明显的哭腔,“求求你容桥,那不是我……”
“穿鞋都能忘记,你也真的是,小心待会又感冒了。”容桥无奈一笑,伸手把人拉进房间里按在床上坐下,走到旁边拿了一双棉质拖鞋过来。
秦深满脸苍白的望着两个人,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到二人身边,他眼中满是祈求之意,意图容桥能够发现他的存在,能够知道面前这个人只是将他身体占走的假货,而不是他。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快点发现好不好……”他哑着声音痛苦低喃。
“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拿吹风筒。”
“哦,好……”
秦深看着容桥站起身,脸上满是宠溺之色,看着他低下头,撩起尚且湿漉漉的额发,弯下腰,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
“容桥、求求你快发现,那不是我,我在这里……”
可无论他说的再多,甚至就算他把喉咙喊破也不会有人听到,包括容桥。
刹那间,他恍若觉得自己来到一处暗不见天日的深渊,找不到出口,望不到尽头,无论他如何嘶吼,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所有一切皆是无力,他深知这一切,却依旧倔强不肯放弃。
秦深捂着眼睛,喉头一片苦涩,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疼的他喘不过气。
明明所有人都看不见他,明明什么都触碰不到,明明已经是个鬼魂了,偏偏在这时候,却又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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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秦深变了好多啊。”
站在不远处的秦深听到这句话,平静到近乎空洞的眼神终于泛起了点点光芒,他顺着声音看去,入眼的是大学时期他与容桥共同结识的一位好友,楚郡。对方正一手托腮,一手摇晃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的是暗橙色的酒液,瞥了一眼坐在沙发处独自一人窝着看手机的‘秦深’,微微眯起了眼睛。
秦深挪步走到楚郡的面前,心中又一次无法克制的生出了期望。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容桥,只见对方面色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心不由得凉了几分,继而听见对方良久才淡淡开口,“有吗?”
两个字从容桥口中平淡无奇的传出,狠狠地砸进秦深的心脏,将最后一丝期许都彻底砸碎,大脑一阵嗡嗡作响,刹那间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冰窖中,浑身发冷。
“难道没有吗?他以前可是最合群的那个,从来不迟到,工作狂,自律的跟个机器人一样。”楚郡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全数饮下,“而现在,我们来这么久,他除了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口都没开过,更别提其他的了。”
秦深长得好,待人礼貌谦和,所以风评人缘一直都不错。不过人缘好是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却都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主要是因为对于刚认识不了解的人,他一向是保持着疏离态度,仅限认识上的客气,却称不上朋友二字。
今天原本是约好要一起出去烧烤的,而且恰好容桥在这时候回来,却未想到迟到的两个人突然来了通电话说秦深不舒服不去了,几个人这才晃晃荡荡的跑了过来。
秦深对朋友一直都挺义气,答应的事情从不毁约,就算身体不舒服也硬撑着完成,虽然这时候通常都会被容桥阻止,但是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当几个人抛却烧烤来探望,然而不舒服的当事人除了刚刚来的时候对简短的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窝在沙发那里一动不动。楚郡倒是也有上去搭话,结果就发现过去伶牙俐齿的人如今说起话来居然反常的吞吞吐吐,而且神情十分别扭,好像是不太想搭理他们一样,几人无奈,便没有再上去自讨没趣。
结合前几次的反常,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产生出‘这个人真的是秦深吗’这种诡异的想法。
“他身体不太舒服,需要休息。”容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才注意到里面的酒早就空了。
楚郡撇了撇嘴,“不舒服?听说上次他在公司突然无缘无故发高烧,难道是因为这个?这少说也过去好久了吧?你没带他去医院看看?”他顿了顿,调笑道:“难道说那时候高烧不退所以把脑子烧出问题了?”
突然无缘无故发高烧?
秦深不禁睁大眼睛,他现在几乎都忘记自己穿越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他没猜错,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在自己离开后就被人占走的。
对于无缘无故突然穿越这个问题他思考过无数次,如今细想,自己的身体被占走这件事会不会其实并非因自己穿越才被趁虚而入,而是被占走他身体的秦易明挤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