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远的身影从秦宅庄园的大门中漫步走出,出门时身着的西装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一边,不算贴身的衬衫勾勒着他清瘦漂亮的腰身,宽肩窄腰丰神俊朗,浓烈的黑色几乎要与夜幕融为一体,被贪婪地吞噬。
年轻的执行人透过后视镜,横眉冷峻地盯着他,狭长的眼被垂落的发遮挡,长街流转的光温柔的有几分惊心动魄,亲吻如引燃流星爆开的碎芒,却压不住他脸上的薄唇微抿,还有侧脸冷漠。
“晏。”没几分钟,修长挺拔的影子就在半开的车窗上出现了。路修远打开车门,低头跨进副驾驶的位子上,西装外套被他放在后座:“久等了。”
“不算很久,阿远。”晏冷淡的回应很淡。
男人看路修远系好安全带后启动了车子,经过一段缓慢行驶后绕行,转弯时打表的声音滴答滴答,夜风也顺势借道而行。
“生气了?”副驾驶上有人忽然问。
晏冷淡没说话,从年长者的角度看去,男性的棱角锋利尖锐,有着比寻常人更严肃胆寒的曲线,冷白皮上唯一的艳色冷冷徜徉,直至被冰封或融化。
他们是今天早上到的京城。
路修远的公司开在这里,即便他早已放权,但庞大的名气也为炙日带来了繁杂的忙碌,偶尔更会有不得不赶赴加班第一线的突发事件,忙的员工晕头转向,连身为老板的路修远也不能免俗。
新婚燕尔,不过在香港待了区区几天,路修远就定了早起的闹钟飞往京城。
原本晏冷淡是没有休假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忙碌的“工作狂”竟然推了工作,一并跟着路修远来到京城。
男人公寓的钥匙一直都在晏冷淡的手里,该在的物什也都还在,路修远皆没有处理,在这样的因素下,公事缠身还另有私人邀约的路修远自然没有管他。
“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东西?”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晏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调子冷得发沉,透着喑哑。
“晏晏不是调查了我吗?”路修远避而不答,语气温柔,说出口的话却不像那么回事。
街灯在车窗玻璃上一闪而过,晏冷淡很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磨牙:“我没看。”
这个回答并不出路修远的意料。
晏冷淡是一个相当光明正大的人,他说了给出路修远两个选择,就不会在得到答案后去另寻弯道。
“你该看看的,晏。”路修远由衷地建议。
但晏冷淡丝毫不进套,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很冷静:“阿远让我来,只为了让我看那份调查结果吗?”
“当然不是。”
“那我等着你的答复,阿远。”
男人的语气冷若冰霜。
路修远是真的很忙,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里面也一直传来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们隔着屏幕,隔着电流,在视屏墙壁上投射出的影像中或语速飞快,或埋头浏览,还有现场公关。
“老板,我真诚地建议,以后不要再和这对狗男女合作了。”左下角小小的一块视频连接,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虚弱男声,他长着一张五大三粗的糙汉脸,脸色白得如同猝死男鬼:“都什么职业素养,敬业学不会,倒打一耙倒是玩得很溜。要不是自带资本给他们兜底,早八百年糊得干干净净。”
路修远知道他口中的狗男女指的是谁:娱乐圈新晋小生和他因戏生情的女友,前几天刚接触的项目方,这次连夜公关事件的双主角。
“以后不会再接他们的委任。”路修远看了几眼他苍白如纸的脸,鼠标轮动快速浏览着目前热搜顶上的微博长文,他脸上淡淡,却直接一锤定音:“不用再给他们面子,手里的证据直接放。”
放在一旁的手机传来消息抵达的提示音,熄灭的屏幕频频亮起,路修远看也没看一眼,翻了翻手边关于这次项目的初拟合作书,喝了口水继续道:“学不会做人,谁捧他们都救不了。”
“那李总那边……”有女声插入对话,她语气迟疑,显然正因什么原因而举棋不定。
“不用管。”路修远说,“在商言商,商场有商场的规矩,他们既然先违规,那就不至于玩不起。”
“好,老板我懂了。”中间第二排有个女人挠了挠头,扎起的长发飒飒,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在熬夜奋战下变得有些花。女人眼神专注地看着电脑,似是找了个什么东西,一阵鼠标点击声结束后,她才对其他人说:“我这里有点关于那对狗男女的料,我发到项目工作空间,你们看一看要不要放。”
“靠——!可以啊月月!”原本半死不活的糙汉听了之后立刻满血复活,手脚麻利地从半瘫着的工作状态中爬起,惊喜万分地夸赞:“我的天你竟然还有他们的料,你这消息渠道也太行了吧!!”
被称呼为月月的女人很淡定:“从前男友那儿知道的,不用白不用。”
“og,这料有点牛啊。”公关部有名的铁娘子刚看了个开头就被震撼到了。
她旁边的女人也同样,简直越看越头皮发麻,肾上腺素飙升,兴奋的:“这料要是发出去,娱乐圈私下得疯半个月。”
“天啊,月月你前男友谁啊,竟然连这种料都知道。”一阵嘈杂的惊叹声中不时响起这样的提问。
路修远也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他一目十行在众多雀跃的讨论里快速扫完,有经年的阅历让他打底还不算吃惊,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它们转发到一个匿名邮箱。